秦岚云气顺了不少,“我和池墨说清楚了,婉柔在府里住着,他们顺理成章的成亲,至于雾宁的事儿,由着外人去了。”
京城乐子多,过些日子这件事就被遗忘了。
谢正均抬起头,见秦岚云望着自己,他咽了咽口水,不敢答应,谢池墨固执认死理,把他惹急了,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斟酌片刻,缓缓道,“池墨忙着清理越西国的奸细,那可是把命悬在刀上的事儿,这段时间,还是别让他分心了,等他空闲些了再说?”
越西国的奸细已经渗进朝堂,威胁皇权,不把他们清理出来,早晚会亡国,身为元周国的官员,哪能任由事件发展?
秦岚云没吭声,谢正均看她冷静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指着外边,商量道,“我先去福寿园?”
秦岚远仍然保持沉默,谢正均知道她默许了自己的意思,站起身,理了理衣衫,挺着胸脯出了门,大声道,“来人啊,传膳。”
走出门,又是威风凛凛的国公爷。
常嬷嬷好笑,故作不懂屋里发生了什么,待谢正均走近了,躬身施礼,给他提醒道,“老夫人心情不太好,大半是为了昨晚的事儿,说您没做好榜样。”
谢正均无奈,明明是谢池墨惹出来的事儿,结果弄得他里外不是人了。
谢池墨设计陷害他,秦岚远恼恨埋怨他,老夫人责备他,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给谢池墨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啊。
雾宁到国公府的时候快午时了,她在城里饶了许久,问了许多人才找到国公府的位子,日头爬至头顶,她身上的衣衫干得差不多了,住在里边没注意过大门,站在外边,才发现,国公府的大门甚是宽敞,朱红色的油漆在光下泛着光,门前的石狮子张嘴含着宝珠,差不多有两人高,她怔了怔,在原地站了许久,没有上前。
头昏眼花,浑身无力,她靠着墙,站着。
霍氏的马车经过时,她撩起车帘,见雾宁站在墙角,对着国公府的大门发呆,心里纳闷,和车里的菊桂道,“哪儿来的乞丐,竟跑到这儿要饭来了。”
菊桂朝外瞄了眼,鄙夷的收回目光,“估计不知道这是国公府吧。”
霍氏认同,又问菊桂丁婉柔要她来国公府的目的,菊桂垂首,“奴婢真不知,小姐什么都没说。”
丁婉柔在人前贤惠大方,人后却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不太好伺候,菊桂摸不准她的心思,不敢乱说。
霍氏叹了口气,没有再说。
然而,得知雾宁从边溪回来的消息,霍氏震惊不已,“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世子爷如果把她藏在小镇上,国公夫人不可能没听到一点风声。”
“怎么不可能,想想他手底下的人,有什么事做不到的?”难怪谢池墨常常不在府,原来是另有去处,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妻子,结果得像养外室似的养在外边,雾宁能忍受?
霍氏喝了口茶缓解内心的错愕,她总觉得不太可能,谢池墨什么人,从小到大含着金钥匙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会把妻子藏起来,不是他的风格,“我总觉得世子爷不会把她藏起来,你想想雾宁的事情传到京城后世子爷的反常,不像是假的。”
那段时间,谢家处在风口浪尖,谢正均到处树敌,谢池墨自身难保,眼瞅着国公府要败了,谢池墨突然派人抓了王御史,严刑拷打两天后把人给杀了,回府后和秦岚云吵了一架,还把秦岚云身边的丫鬟抓了。
据说,那个丫鬟就是跟着雾宁去边溪的。
然后,才传出了雾宁失踪的消息。
说是失踪,但她们都明白,雾宁死了,极有可能是秦岚云动的手。
再然后,谢池墨在京中大肆抓人,抓一个抄一家,雷霆手段,吓得人人自危,便是丁冠中都忐忑不安了好几日,怕谢池墨心情不好拿丁家开口,即使丁婉柔进了谢府,那种忧虑仍然没消除。
丁婉柔想了想,觉得霍氏的话有道理,她试探过老夫人,雾宁失踪之事和秦岚云没有关系,但她认为是老夫人不肯和她多说的缘故,家丑不可外扬,对老夫人而言,她毕竟不是自己人。
“娘,你说雾宁如果没有死,回京来做什么?”昨天她和那人只是匆匆一瞥,但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人就是雾宁不会错了。
她面色苍白,消瘦了许多,但那双眼不会骗人。
无论如何,她都要再去一趟小镇,查个明白。
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嫁进谢家。
霍氏思忖道,“你说会不会是她知道国公夫人要杀她先逃了?”
丁婉柔没有立即回答霍氏的话,摩挲着指甲上明显的刮痕,陷入了沉思,片刻她忽的站起身来,“不行,娘,我要再去一趟小镇,她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自己跑了回来,绝对不能让她见到世子爷。”
谢池墨对她着了魔,如果见到她,更不会娶自己了。
霍氏和她一起出门,她猜到丁婉柔要做什么,自己女儿,对谢家是势在必得了,她张了张嘴,把劝说的话收了回来,有些事,丁婉柔住在国公府看不清,谢池墨对雾宁的感情,不是她插得进去的,至少,现在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