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将军府门前,谢池墨率先下去,雾宁伸了伸手,想拉住他,但看他一脸冷漠,她犹豫了。
过了会儿,听到马车外传来低沉的声音,“下来吧,小心些。”
简单的一句话,让雾宁红了眼眶,她快速的躬身出去,看谢池墨立在矮凳子前,手托在空中,深邃的目光有暖意回转,她张了张嘴。
“别怕。”
雾宁点了点头,就着他的搀扶走了下去。
“让春香领着你在府里转转,待会我忙完了找你。”谢池墨语气平淡,但神色温和,雾宁点了点头,和春香先走了。
待雾宁进了府里,谢池墨才低头看向手里的图册,翻了两页,画风精致,唯妙唯肖,女子举止神态更是传神,明明是怡情的图册,他却再无往日的冲动,翻了几页,他大步走向台阶。
韦安吩咐人抬着箱子,亦步亦趋跟在谢池墨身后,低着头,情绪低靡。
进了书房,韦安噗通声跪了下去,一五一十将今日的事情说了,“这批货是李长福的,避火图的生意常年被梅老板垄断,梅老板出事后梅家生意一落千丈,李长福是近日冒出来的,这批货原本八日前就该运出城的,不知为何拖到今日,属下该死。。。。。。”
八日前李长福孝敬他们了几本图册,画风粗糙,内容粗俗,私底下他还感慨梅老板不在,那等绝妙的避火图怕是再难见了,却不想,差点眼睁睁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了。
谢池墨沉默的看着他,片刻移开了视线,以图册的布局,绘画风格,着墨的轻重来看,和他之前浏览过的图册出自一人之手,这点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些人的反应,他心底起了疑不假,但没有证据,他们的反抗反而说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起来,打开箱子看看里边藏了什么。”谢池墨翻完一本,并未发现其古怪之处。。
箱子打开,一本一本全是避火图,还有几幅画轴,清清白白做生意,那些人跑什么?
生怕遗漏了什么,韦安一寸一寸翻找得仔仔细细,甚至把箱子里的图册全倒出来,将箱子的木板砸烂,一无所获。
韦安眼皮跳了跳,蹲下身,搓着木头,恨不能搓点东西出来,今日这么大的阵仗,没理由是场乌龙啊。
如果真是场乌龙,那谢池墨岂不是大开杀戒滥杀无辜?为了谢池墨清正不阿的名声,只有他背黑锅了,念及此,他将木头放进嘴里嚼了嚼,宁肯担个玩忽职守的罪责也比滥杀无辜强,拜托,一定要让他发现点什么啊。
一盏茶过去,嘴里的木头成了木屑,他仍然毫无所获。
谢池墨皱了皱眉,“把抓来的两个人带进来。”
韦安呸的声吐出嘴里的木屑,见谢池墨眼神微眯,讪讪的俯下身,恭顺道,“属下这就去。”
二人受了重伤,被控制住了双腿双脚,韦安斜着眼,打量着谢池墨表情,片刻也不听谢池墨开口,正了正站姿,沉声道,“箱子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二人跪在地上,眼皮微抬,盯着韦安一张一翕的嘴唇,半晌又低下头去。
沉默的态度令韦安怒不可止,当着谢池墨的面不好表现得太过阴狠,他耐着性子又问了遍,二人依旧不约而同抬起头复又低了下去。
韦安勃然大怒,正欲发作,留意到上首的谢池墨,额头突突直跳,禀道,“世子爷,您瞧着怎么办?”
谢池墨来来回回翻着手里的图册,图册上姿势大不相同,翻来翻去都这些老姿势没什么新意,听到韦安询问他的意思,他淡淡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人,“你若连两个疑犯的嘴巴的撬不开。。。。。。”
语声落下,韦安心里大石落地,手按住腰间长剑,右手一拔,猝不及防的朝其中一人手臂挥去。
“说,箱子里装了什么。”他韦安可不是无能之辈,要嫌犯开口,轻而易举的事儿,除非是哑巴。
“啊,啊。。。。。。”屋内响起两声尖叫,血溅到韦安脸上,他浑然不觉,剑落在另一人手臂上,他故意拍了拍,威胁道,“你是不是也想尝尝断臂的滋味。”
“啊,啊。”那人受了惊吓,抬起头,下巴指着地上的书,啊啊喊着。
另一人也是如此。
韦安怔住了,但二人情绪激动,双手双脚被桎梏,只有下巴指着图册,身子不断朝图册挪去。
“妈的,真的遇上哑巴了。”韦安一脸颓唐的看向谢池墨,“世子爷。。。。。。”
刹那间,二人挣脱桎梏,朝谢池墨扑去,面目狰狞的扑向谢池墨,张着血盆大嘴,似要咬死谢池墨似的。
“世子爷。”韦安大惊。
谢池墨冷眼一扫,覆在书页上的手一紧,只听撕的声两页纸被撕下,然后如利刃飞出,直直刺入二人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