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效益不好,以后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赵国兴问出了她心里最想知道的事。
“我听说团里有意将效益不好的企业承包给个人,厂里有人动心思呢。”刘春芳神秘兮兮地说道。
果然有人想承包,这也是林卫国最担心的事儿,竞争的人越多,价位便会抬得越高,“谁啊?”赵国兴问,“承包工厂,得不少钱吧,修造厂谁那么有钱?”
“我听说曹鹏想承包,他老婆养了这些年奶牛,倒是挣了些钱,别的就不清楚了,”刘春芳顿了一下,猛然道,“不如你们两口子承包了吧!”
“啊?”赵国兴一愣,林卫国有这个想法可从来没告诉过别人啊,除了潘兵。
刘春芳顿时来了兴致:“真的,国兴,你们两口子承包了吧,卫国有技术,能设计,会画图,前工房的活儿你又都熟悉,正好啊。”
赵国兴没吱声,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卫国这采棉机买回来也干了两季了,怎么着也存下些钱吧,”刘春芳向来热心,和赵国兴关系又好,想起这一出就当做自家事儿一般盘算起来,“虽说厂里效益不好,但也不是一点订单都没有,你们要是真承包了,少找几个工人,一准挣钱。”
这刘春芳和林卫国想到一块儿去了,赵国兴不敢给她交了实底,只得说道:“这事儿还没谱呢,我回去给卫国说说,看他有没有这个打算,毕竟有正式工作,墨城和昆岗又隔得远。”
“哎呀,你这思想得变通变通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惦记铁饭碗,我给你说,这铁饭碗就快到头了,我老家的嫂子妹子可都下岗了,”刘春芳倒是看的很开,“早几年多少人下海,那会儿还能办理停薪留职,现在哪有这样的好事儿,千万别再错过机会,我们家是没那个家底,得留着钱给世军看病,还得想法子出国,要不我也得争一回。”
刘春芳这话说的赵国兴暗暗心惊,看来承包这事儿惦记的人不少,她得给卫国说说。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赵国兴索性顺着刘春芳的话转移了话题:“你们出国的事儿有谱了吗?”
这算是说到了刘春芳最关心的事儿上了,“暂时出不了,”她面色沉了沉,“说是要先把世军的嫂子办出去,这不是他大哥去世了,周家唯一的独苗只有周明,世军嫂子答应守着孩子不再嫁人,他大姐让把他们娘俩先办出去。”这事儿赵国兴不好多说,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她没吱声。
刘春芳大约平日没处说这些糟心事,逮到赵国兴忍不住吐槽:“说句不中听的话,死人还能比活人重要?他大哥就是得这病走的,如今世军也犯病了,不赶紧想法子让他出去治病,反倒先办他们俩,真搞不懂大姐怎么想的。”
赵国兴倒是明白周世军大姐的想法,劝刘春芳:“女人死了丈夫,又拖着个三四岁的孩子,守一辈子也不是容易事儿,她现在是答应不再婚,可时间久了呢?孩子还小,离不开母亲,可若是她再婚周家能同意孩子跟着走?如果出了国就不同了,一来人生地不熟的不好找,二来她总得依赖着世军大姐一家子生活,哪还能生出别的心思。”
刘春芳听了这话没吱声,其实这个理她也明白,就是气不过,虽说大姐从国外寄了药过来稳定住世军得病情,可得病不治总拖着也不是事儿啊。
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孩子,周世军也就回来了,提着鸡肉,猪肉和鱼,还有水果,赵国兴一瞧笑道:“怎么买这么多?”
“不多,你难得来一次,”刘春芳从周世军手中接过东西,“不多做些怎么成,一会儿让世军把卫国也接回来一起吃。”
赵国兴了解刘春芳好客的性子,没反对,跟着进了凉棚:“来来,把肉给我,我先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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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赵国兴是想着回去再给林卫国说承包的事儿,可吃饭的时候刘春芳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都说了,林卫国暗暗记在心里,抽空又去找了潘兵,潘兵让他放心,这承包的事儿有他盯着,黄不了。
今年采棉机挣的钱是去年的两倍还多,除去给李大柱的工资,还了林琼和老家弟弟的钱,林卫国又往赵国兴给林早早办的卡里存了一万块钱,还把卡交给了林早早自己保管,为了此事赵国兴没少唠叨。
为了堵住赵国兴的嘴,林卫国带着林早早去了金店,给赵国兴挑了一枚金戒指,买了一件皮草大衣,赵国兴拿到手里爱不释手,戴上戒指穿上皮草,站在大立柜前照了半天镜子,最后又把大衣装好,还专门找了两个樟脑丸放进袋子里,这才放进衣柜,那枚金戒子也重新装进了红色丝绒盒子,锁进了大衣柜。
林早早瞧见不解,问她妈妈为何不戴,赵国兴甜蜜地笑了笑,上班戴那个干吗,万一丢了可不亏大了,林早早听了哭笑不得。
第57章起疑
十二月九日,新团员宣誓,班里三分之一的同学去了阶梯教室,原本上英语课,老唐改了自习,课代表从办公室拿了一沓英语卷子,一组组分发后传。
啪一声脆响,紧跟着一声吸气,林早早猛然站了起来,和她一排但隔着走廊的文静桌上一瓶墨水被前排的孙浩朝后传卷子时碰到了地上,贱了林早早一裤子墨水。
文静吃了一惊,连忙道歉,又从座位里翻出卷筒纸帮林早早擦,然而墨水已经渗进布料里,怎么可能擦得掉,“都是孙浩,”文静仰头瞪着一脸茫然的孙浩,“你怎么传卷子的。”
孙浩这才慢悠悠站起来:“谁让你把墨水瓶放桌上的?”他一边说一边跨过一地狼藉朝教室后走去,拿了扫把先将玻璃碎片扫掉,这才拿拖把沾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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