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同意,我买回来没事的时候不是也可以唱唱歌吗。”林卫国有些不好意思,他确实也想唱歌,可他唱歌也不耽误林早早看英文碟子啊,一举两得。
“我就知道,”赵国兴虽然这么说,可到底动了心,只要为了孩子的学习其它啥都是次要的,“要不下周末咱们也去看看,价格合适就买一个?”
“行,下周去。”林卫国目的达到,切肉的速度都提高了。
============
吃饭的时候李雪松拿了两瓶啤酒对林卫国道:“姨夫,我陪你喝点儿。”
“自个儿家里吃饭喝什么酒?”赵国兴知道林卫国不爱喝酒,“你啥时候买的酒?”
“你们做饭的时候。”林早早说道。
“今天这么好的菜,怎么能少了酒,”李雪松知道他姨夫没有喝酒的习惯,家里头估计是没有开瓶器,便用筷子将啤酒盖子给打开了,看的林早早一愣一愣的,“表哥,你可真厉害,这都能打开。”
“小菜一碟。”李雪松得意的不行。
林卫国一瞧他开酒瓶那个利索劲儿,知道平时没少喝,忍不住叮嘱几句:“在家里喝没事,回了厂里可千万别喝酒啊,特别是上班前。”
“我知道,我在厂里没喝过,他们喝酒叫我从来不去。”李雪松说着将刚打开的这瓶给林卫国,又去开另一瓶,林卫国拦住他道:“别开了,喝完这瓶再开。”他一向没有边吃饭边喝酒的习惯。
赵国兴从碗橱下头的柜子里拿了两个玻璃杯递给林卫国,对李雪松道:“听你姨夫的,多吃肉少喝酒。”
“好吧。”李雪松知道林卫国不像他爹爱喝酒,也不勉强,先给林卫国倒了一杯,这才给自己满上。
饭吃的差不多,酒倒是没喝多少,林卫国只喝了半杯,李雪松一个人差不多喝了一瓶,若不是赵国兴拦着,只怕他还要开酒。
“姨夫,我有个朋友在内地做粮油生意,”李雪松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说道,“我给他说了我们厂的产品,他很感兴趣。”
赵国兴夹了一筷子腊肉放在碗里:“朋友?你又没去过内地,怎么会有内地的朋友?”
林卫国没吱声,等着李雪松继续说。
“职校的同学,毕业后去内地了,家里原本就是做粮油批发的,”李雪松解释道,“姨夫,如果他从厂里进货,你能帮他给销售上的说说话给便宜些吗?”
林卫国将嘴里的米饭咀嚼了咽下去才道:“出厂价都是统一的,按照市场行情和原材料成本进行核定的价,轻易不会更改,再说我主管生产,销售上的事儿也插不上嘴。”
这话基本算是把李雪松的后路给堵死了,可他不死心,又道:“我知道你主管生产,可这厂子从筹划到建设,再到设备安装,招工你不是都有参与吗?也算是厂里的元老,怎么也能说得上话吧。”
林卫国筷子顿了顿,说起了原来也有人向他打听过价格的问题,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一般都让人找销售部:“这事儿还得和销售上的人谈,销售上的电话你有吗?”
“他已经和销售上联系过了,价格谈不拢,听说我在厂里有说得上话的亲戚,这才让我帮忙问问。”李雪松想说服林卫国。
既然已经联系过销售,价格没谈拢,那就说明他的理想进货价厂里给不了,林卫国为难:“厂里为了打开销路,对内地进货商是有优惠政策的,价格方面他肯定不吃亏。”
李雪松欲言又止,迟疑着说道:“他想把咱们厂的油发到内地作为促销品销售。”
“促销品?”林卫国一愣,促销品价格肯定不会高,难怪想降低进货价,但产品成本摆在那儿的,总不能亏本,“既然想做促销,为何不进些便宜的产品?”
林雪松解释道:“太便宜的档次上不去,咱们的产品不是销量不好吗,而且棉籽精炼油的色泽也不如菜籽精炼油。”
“色泽是没有菜籽油清透,可东西是好东西,不能因为颜色的问题赔钱处理吧,”林卫国有些不高兴了,说油不好不就是打他这个主管生产的人的脸吗。
“也不是赔钱处理,就是价格再适当低一些,不至于赔钱。”李雪松察觉到林卫国的情绪,小心翼翼道,“若是事儿成了,好处少不了。”
“要我说这事儿你别替他张罗,既然和销售部谈过,说明他说的价格太低,否则销售部那些人恨不得天天有货发出去,怎么可能放着生意不做。”若是有好处就能办成的事儿还能留到他这儿?林卫国话说的还不够直白,销售里头的弯弯绕绕李雪松不知道他还能不明白,销售员又不是傻子。
“龙龙,你就听你姨夫的,咱们是国营企业,凡事都得按规章制度办,出格的事儿不能做,你在车间好好上班,销售上的事儿你也不懂,更不要瞎参合,让你那个朋友自己找销售员谈。”赵国兴知道林卫国的性子,料定这事儿他不会管,怕外甥下不来台,连忙打圆场。
李雪松见林卫国的脸色比方才还难看,到底不敢再多说,只是心疼朋友承诺的好处,多少也有些怨林卫国的,朋友给他承诺的可不是小数目。
一段小插曲,到底影响了众人的心情,好在饭也基本吃好了,往日李雪松周末若是来赵国兴家都会住一晚,今个儿却要回厂里,多少有吃饭时说的那事儿被回绝后心里不舒服的原因,赵国兴挽留,到底没留住。
李雪松走后,赵国兴于心不忍,问林卫国:“龙龙说的那个事儿真不行?要不你就给销售经理说说?”
林卫国摇头:“他能给龙龙好处,就不能给销售部的人好处?给了好处事儿还办不成,说明这里头的猫腻不是一星半点儿,恐怕不仅仅是价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