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044
电影结束,影院哭声一片。
人人都被狼牙山五壮士壮烈又悲惨的结局感到愤怒悲伤,情不自禁地为之哭泣。
在谢幕音响之中,人们渐渐往外离开。
这时候放电影的地方,可不像现代放完影片就亮灯,而是要等到所有的字幕现完之后,才会亮灯。
很多人等不及,摸黑就离开,余秀一行人也如此,在黑漆麻乌的光线下移动。
哪知地面不平,离场的人又多,接二连三听见人摔倒、挤倒的声音。
余秀把注意力放在前面的芝芝身上,一只手紧紧拉着她,生怕她脚步不稳摔倒,也怕人太多把她挤着。
而韩延飞拉着余秀的另一只手,滚烫的身躯紧紧贴着她的后背,直到他们走到门口,这才松开她的手。
孩子们脸上都挂着泪痕,却意犹未尽的讨论刚才的剧情,韩延飞让余秀带着他们电影院旁边一个小公园坐一会儿,自己则去照相馆拿照片。
小公园真不小,里面假山水池,小桥大湖,垂柳花朵,应有尽有。
只是这会儿到了秋季,公园里种的树木几乎都黄了叶子,风一吹窸窸窣窣不停往地上掉,地面一片金黄,却无人欣赏,一对对年轻男女或围着人工湖散步聊天,或坐在湖边石凳之上卿卿我我。
余秀他们找了一个靠桥的位置坐,那里养了几十尾红鲤鱼,在桥下慢悠悠地游着,孩子们都去看稀奇,余秀则和李晓丽坐在一边闲聊。
两人聊了一会儿,一对年轻的男女走过他们身边,忽然那个暗红罩衣的女同志回头望了余秀一眼,跟身边穿了列宁服的男同志低声说了什么,男同志回头,犹豫了一下走到余秀面前问:“您是余濂的女儿,余秀吗?”
余秀抬头:“我是,请问你们是?”
男同志说:“是这样的,我们是胡明进的同学,前几天我收到胡明进的信件,说他可能再过几天就随着第三批支边青年来北寒平原支援建设,听说你要跟韩场长结婚,他希望你能等等,再考虑考虑他。”
“胡明进是谁?”余秀一脸懵逼,“我结婚关他什么事情。”
男同志一言难尽,长话短说了一番,原来胡明进和余秀是高中同学,两人在高中的时候曾有过一些小暧、昧,比如胡明进给原身写过建立革命战斗友谊的小情书,约原身到国营饭店吃过饭,两人还约定好以后考同一所大学,毕业之后就结婚。
结果胡明进的母亲发现了两人的事情,作为某地方高干、干部的家属,胡明进母亲强烈反对两人之事,胡明进当时什么话都没说,原身心伤之下考去了师范大学,跟胡明进断绝联系。
胡明进后悔不已,一直在打听她的动向,得知她受父母牵累去了北寒平原,还逃避劳动嫁了人,最近又准备二嫁,心里难受不已,一直写信联络她,却不知怎么地,一直没等到她的回应,于是他放弃了出国留洋的机会,向地方部门报名参加了支边,估摸这几天就要到了。
原来是原身前男友,还是渣男友,余秀听完,只觉得好笑:“原来是他啊,我还当是谁呢,你们写信告诉他别来了,我要结婚了,马上就要去领结婚证,让他不要来烦我。”男同志楞了一下:“可是你不知道,他对你有多用情至深,为了你,他失去了太多,你离开之后,他一直没跟别的女同志处过对象……”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余秀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当哑巴,任由他爸妈欺压我,我孤独无依之时,他跟死了一样毫无联系,现在做这些自我感动天地的事情来,他以为自己是圣母玛利亚啊,谁都稀罕他?可别恶心我了,让他死一边去吧!”
男同志倒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惊人话语,神情有些愕然,余秀却是懒得理他,看见远处韩延飞走过来的挺拔身影,便叫上孩子,直接离开了。
去内务部的路上,余秀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韩延飞说了一下,有些郁闷地说:“这都什么时候的陈芝麻烂谷事了,那胡明进脑子是进水了,以为我还会理他?”
韩延飞的表情有些微妙:“他说他要跟着第三批支边青年来咱们这里?”
“是啊。”余秀点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偏头疑惑望着韩延飞道:“那个男同志说胡明进一直都在跟我写信,然而我一封信都没收到。我记得三队的信件都由场部代收,你说,是不是你把我的信件给藏起来了?”
韩延飞面色微红,不自在地咳嗽一声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内务部领结婚证吧。”
这是变相的承认藏信件了?余秀好笑不已,跟着他到了内务部,发现内务部竟然挨着县总公安局,给他们登记的还是两个公安同志。
那两个公安似乎认识韩延飞,笑着给他们登记好以后,拿了两张贴有照片的手写结婚证明发给他们俩,说了一句恭喜。
韩延飞道了谢,开口问:“蒋玉梅杀人案进展如何?”
“证据确凿,她却打死不认,只能送去劳改所改造。”一个长相英俊的公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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