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040
“这个老狐狸,感情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就等我答应,跳入火坑呢。”余秀是又好气又好笑,想起她那对便宜父母,也是头疼不已。
要说原身和父母的关系其实并不大好,她上头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妹妹,哥哥是家里的顶梁柱,姐姐聪明又能干,成绩很好,妹妹嘴甜可爱,哄得父母很高兴,唯独原身,性格胆小懦弱,像滩扶不起的烂泥,从小不争不抢,不会说好话,不会看人眼色,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唯一拿得出手的成绩虽然说不错,可比起前头那个姐姐,年年全年级第一的成绩差了不少,她的父母自然而然的就忽略了她的存在。
从小到大,原身表面吃穿不愁,实际都是捡得大姐的衣服穿,家里但凡要买什么好东西,父母从来没有想到过她,只给哥哥姐姐还有妹妹买,甚至很多时候父母带他们兄弟姐妹去国营饭店或者去爷奶外公外婆家吃饭,从来没想过要带她一起去,她就像这个家里多余的一个人,谁都不在乎,谁都不欢喜。
她也知道自己不受父母喜欢,很少在父母面前撒娇玩闹。来到北寒平原之后,原身的父亲不满她自己做主,嫁去了百川村,当时就跟她闹翻脸,扬言不认她这个女儿。
余秀穿过来之后,其实是去看了几次原身的父亲,都被他冷言冷语的赶了出来,现在要去找她的父亲说结婚的事情,余秀想想脑袋都疼。
韩延飞要娶余秀的事情,下午就传遍了整个分场部,李晓丽头一个过来恭喜说:“你看吧,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能成,以后有韩延飞来做你后盾,我也不用担心你过苦日子了。”
李晓丽说到到后面眼泪都出来,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段时间跟余秀相处,余秀的善良果敢,深深的打动了她,她是真心心疼的余秀这样刚强的姑娘,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好人家,如今希望成真,她比余秀本人还激动。
余秀看李晓丽那副样子也是很感动,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李大姐,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刚嫁到百川村的那天就已经死了,这么久以来,你一直关注照顾着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你说那么客套干啥?也就我没啥出息,说点事眼泪就下来了。” 李晓丽伸手擦了擦泪水,笑着道:“乡邻乡亲的,我不帮你,谁帮你?再说了,我要是遇到啥事儿,你不是也在帮我忙吗。你看我家三个小子,自打到了你的班级之后,听话老实多了,我家老三还说读书很有意思,以后要考上大学,去大城市生活,这放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我还听我家老大说,你平时总自掏腰包,在县里的商店买书买笔买本子给学生用,我家三个小的也不例外,那加起来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像你这么好的老师,场部不应该下你的职,那两个姑娘出的事,并不是你的错,想想我都替你心疼。”
“没事儿,这些事情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未来我会过得很好。”余秀把李晓丽拉进屋里坐,端了一碗糖水给她喝,“李大姐,之前我嫁到百川村的时候,慌慌忙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不太了解结婚要用东西,您有空,不如让帮我看看。”
“好啊,左右我前几天干活伤着了手,这几天正闲着呢。”李晓丽笑咪咪的应下。
她就喜欢凑热闹,喜欢办喜事儿,沾沾喜气,日子也会过得顺遂舒服很多。
余秀免不了关心李晓丽的伤势,俩人就在屋子里,商讨了半天结婚要用的用品,约定好收了麦子之后,和韩延飞一起到县里的百货大楼买东西,李晓丽在旁边出出主意。
李晓丽一走,在外玩得芝芝和陈冠军两个孩子就走了进来。
余秀看陈冠军脑袋上有个很大的鼓包,身上沾满泥土,芝芝气鼓鼓的样子,愣了一下,拉着陈冠军问:“你们跟人打架了?冠军,是谁打了你?”陈冠军摇头说:“没打!”
芝芝回答说:“是没打,别人没打他,是哥哥打得别人。”余秀一下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兄妹两人说:“你们居然主动打人!是为了什么?妈妈不是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除非别人把你们惹生气,否则不能主动出手的吗?”
“妈妈说的话,我们并没有忘记。”陈冠军捏着小拳头,神情愤恨,“是那些人嘴太贱,说妈妈是骚狐狸,管不住自个儿,前头男人没死多久就去勾搭韩叔叔,乌宏骏说不定就是被你们这对奸夫□□给搞死的。我听了很生气,就去打了那些嘴碎的人。”
“妈妈,哥哥也不是故意去打那些人的,实在是他们说的太难听,忍不住了才还手。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芝芝生怕余秀生气,怪责陈冠军,伸出粉嫩的小肉手,拉住余秀的手,委屈巴巴,眨巴着水汪汪大眼睛向她求情。
余秀有些心酸,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陈冠军的脑袋说:“这件事情不怪你,是妈妈没有做好才落人口舌。不过,妈妈已经决定嫁给韩延飞叔叔,你们如果对他没意见,等秋收忙过以后,我们就要结婚住在一起,未来肯定要承受不少风言风语,到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别人说一次,你们就当他在放屁,如果一而再再而三胡言乱语,那就不要手下留情。”
“知道了。”兄妹二人异口同声地答应下来,余秀便拉着陈冠军处理伤口去。
天黑之时,在农场忙碌了一天的职工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居住的马架子,都顾不上洗漱,直接躺在硬炕上一动不动,连饭都不想吃。
三分队新上任的队长罗铁金,见三分队的大部分职工都没有去打饭,就把三队所有的马架子、地窨子喊了个遍,让大家在累也要去食堂打饭吃,不能把自己饿出毛病。
走到余廉住的马架子前,罗铁金还特意进去说:“余老师,你就不用去打饭了,你的女儿拿了两个个饭盒过来,在外面等你,叫你一起出去吃个饭。”
余廉年约五十,头发花白,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件洗得发白带补丁的长直缀,看起来像民国时代的大学古板教授,一身泥巴,头发邋遢不成样,也依然难改他那书生清高气质。
听到罗铁金的话,他头也不抬,瘫在小炕上说:“我不见,叫她回去,我没她那个女儿!”。
罗铁金知道他们父女之间的矛盾,也没说什么,走出去对着站马架子外面的余秀说:“你父亲不想见你,你回去吧。”
余秀像是早知道他会这么说,把手里捏着的一封信和两个饭盒一并拿给罗铁金说:“罗队长,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把信和饭盒拿给我父亲,就说我决定要再嫁人了,希望到时候他给面子来吃酒。”
罗铁金下午的时候就听说了韩延飞要娶余秀的事情,笑着道:“恭喜你啊,我们韩场长是个好人,我们三队的人没少受他照顾,这是一大喜事,我会替你转交父亲。”
余秀到了声谢,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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