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道:“真不是我们做的,是,是大嫂二嫂的儿子大宝二宝,不小心把陈冠军给推到江里面去了,李家三个小子去拉他,没想到也跟着落了下去。大宝二宝见情况不好,就偷偷的溜了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啥!你说啥?”余秀大怒:“我就知道你们这一家子就没一个好玩意儿!什么叫不小心?你们哄鬼呐!陈大宝陈二宝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陈大宝陈二宝做了亏心事,哪里敢出来?缩在父母的背后,不敢吭声。
余秀气的要命,不顾摔断的左腿,忍着剧痛,一瘸一拐的走进院子,把想拦她的陈家一众人甩开,找到藏在屋里的陈大宝陈二宝,一手一个扔到院子里,当着大家的面儿,狠扇两人耳光后道:“说,你们把人推到哪里去了?”
陈大宝陈二宝两人被她打得脑瓜子嗡嗡响,脸肿成了猪脸,吓得魂飞魄散,却死鸭子嘴硬说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还敢嘴硬!看来我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你们真当我好欺负!”余秀火冒三丈,直接拎着他们两人,拖到老陈家院角落装水的大瓦缸旁,把两人狠狠往水里摁,“说不说!”
陈老大、陈老二两口子,还有蒋大春看她如此欺负自己孩子,嗷的一声要冲上去救孩子,王大婶儿看得明白,眼神示意平时跟蒋大春一家人不对付的人家一拥而上,把他们死死架住。
蒋大春一行人动弹不得,眼见自家孩子快被溺死了,各种脏话臭话都骂了出来:“我x你个骚娘们!你个万人骑的下贱货!你敢对我家宝贝孙子动手,活该你家两个小贱种掉江里!”
余秀给气笑了,“这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臭不要脸,小的一肚子坏水儿,明明干了坏事,还死不认错,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知不知道这两个小坏种的行径已经构成杀人罪?是要吃枪子儿的!”
她说完这话,把陈大宝、陈二宝拉了起来,在两人憋的满脸通红,咳嗽不止的时候,对两人阴恻恻笑道:“缓过气了吗?准备好憋气,再来无数次!”
水呛进胸腔,快要死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矮肥矮肥的陈二宝被吓到了,哇哇大哭起来:“不关我的事啊,是我哥推芝芝和陈冠军下江,在黑泽湾那里……”
“你个叛徒!不是说好了这事儿烂在肚子里,谁都不给说得吗?”陈大宝一着急就说漏了嘴:“谁让他们抢我们的蛋,推他们下江又怎么了!他们活该!”
这两个小畜生!余秀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眼前这两个小王八蛋给灭了,省得长大以后成为社会祸害!
到底找人要紧,余秀请王婶子帮忙,把这一大家子绑起来,等韩延飞回来主持公道,自己要去找孩子,被几个本家婶拦住说:“你都伤成啥样儿还瞎折腾,腿不想要拉,你在家等着,我们去找韩场长通风报信,黑泽湾,我们可比你熟,我们去就行了。”
“那麻烦你们了。”余秀也不逞能,道了一声谢,回到家里,焦急等待。
天彻底大亮的时候,韩延飞终于带着人回来了。
听见外面的动静,余秀挣扎着出门,一出去就看见陈冠军和芝芝两个人全身淤泥,小脸冻得青白发紫,芝芝更是冻得嘴唇发乌,抖着声音委委屈屈地喊了省妈妈,一步三摇晃地朝她跑来。
“冠军,芝芝!”余秀心中一酸,忍着剧痛跑过去抱着两孩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你俩跑哪去了,妈妈一晚上没找到你们,都快担心死了!”
没当妈的人,是不明白自己孩子不见了,到处找不到的那种绝望恐惧感,那感觉天都塌下来似的,生不如死!恨不得自己一头撞死了,才能对得起孩子。
如今孩子失而复得,余秀满腔的喜悦发自肺腑,眼泪也就止不住了。
母子三人哭成一团,看得旁边的人为之动容,纷纷义愤填膺地要求老村长严惩老陈家一家子。
村长知道这事儿不给余秀和李晓丽母子一个说法,这俩人得闹翻天,于是点头让大家集合开会。
他们走后,全身淤泥,看起来同样冻得青青紫紫的李晓丽叫住余秀,万分愧疚道:“芝芝她妈,对不住啊,昨儿下你们不在家,几个孩子闲的无聊,我看天色挺好,想着前天下了雨,临江的杂草之中定有很多野鸭野鸡下了蛋,于是我带着五个孩子去江边找蛋。在江边没多久,就遇上其他来找蛋的孩子,其中就有老陈家的陈大宝陈二宝。这俩坏小子刚开始还挺老实的,就在我们附近一起找,没过多久为了一窝蛋和和陈冠军他们吵了起来。争执之中,陈大宝陈二宝把冠军和芝芝推到了水里,我家三个小子见状过去帮忙,哪曾想那附近十分湿滑,他们接二连三掉进水里去,我一看不好,过去帮忙,没想到自己也掉了下去。幸好江流的冰块化完了,这几天水波平稳,把我们推到了黑泽湾的泥陷子里,我拼了老命的把芝芝和冠军扒拉到我怀里,避免他们下沉,一直平撑着身子等人来救,这一等就是一宿,要不是韩场长过来找到我们,再过一时半会儿,恐怕我们都得冻死。”
李晓丽在泥潭里冻了一夜,双腿早已冻坏,走路都没知觉,几个热心的大婶正在用冰水帮她把腿搓热乎,否则用热水烫脚,她这脚指定废了。
“余阿姨,对不起啊,我们没保护好芝芝和冠军。”旁边李家三个小子也是一副泥猴的模样,都抱住胳膊瑟瑟发抖,不断向余秀道歉。
“这是老陈家的两个坏小子干的事儿,哪能怪罪到你们的头上,你们能第一时间帮助冠军和芝芝,我感谢都来不及呢。”
余秀对李家三小子进行一阵感谢安抚后,又拖着断腿走到院外,对还没离开的韩延飞众人一阵发自肺腑的感谢,接着询问韩延飞:“韩场长,遇到这种杀人未遂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韩宇飞奔波了一整夜,神情有些疲倦,此刻他正在清理自己特别爱惜的军装上污泥。
他瞧着余秀脸色惨白,左腿不自然瘸着的模样,眉头一皱,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年纪大小,敢做出犯法之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余秀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向他弯腰鞠躬行了个九十度大礼后,神情郑重道:“韩场长,您对我们母子三人的救命之恩,我余秀没齿难忘,他日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的报答您,还请您一会儿到了老村长家,一定要给我们主持个公道。”
韩延飞没说什么话,目送他们母子离开,转头吩咐丁自重:“去把老陈家一干人等抓到村长家里去,等候集合开会。”
“好嘞,保管一个不漏!”陈大宝陈二娃小小年纪就敢害人,把众人折腾的一宿都没睡,丁自重心里早憋了一团火,扭头招呼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到老陈家抓人去。
等余秀把两个孩子拾掇好,给他们穿上厚厚的保暖衣服后,老村长派人过来客气的请她说:“仁贵媳妇,村长让你去他家,给你一个说法。”
“知道了。”余秀点点头,拉着两个孩子,一瘸一拐的到了村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