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敬知道:“我打听过了,当时老爷子想看到孙媳妇和孙女婿,雅正和雅意都没能如老爷子愿,只有骞北忽然带了个女孩子到老爷子跟前,说自己结婚了。”他顿了顿,“我打听过了,那个这个叫江漫的女孩子,当时和他是假结婚,他给了女孩子一千五百万帮她买下了家里的工厂厂房。”
“什么?”
叶敬知道:“他是为了讨老爷子欢心。”说着,又笑了笑,“他十九岁才回来认亲,而且只认老爷子,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懂吗?”
叶敬文道:“……也不是不懂。”
林清冷笑一声:“是啊!懂得很,只不过是想着毕竟是自己儿子,打断骨头连着筋。也不想想人家认不认你这个老子,他可回来十年了啊!”
叶敬文道:“当初要不是你做得太绝,他现在能是这个态度吗?”
“我怎么绝了?你在外面玩女人玩出野种来了还有理?”
“爸妈!这是医院!”一旁沉默许久的叶雅正终于忍不住开口。
林清板着脸将目光从自己丈夫脸上移开,眼不见为净。
叶敬知道:“你们俩也别翻旧账了,再怎么说,咱们才是一家人。老爷子的画落在一个不姓叶的人手中,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叶敬文试探问:“大哥,你的意思是?”
“不急,反正也等了两年了,办完老爷子后事再从长计议。”
叶雅正低声道:“大伯,我觉得既然爷爷已经画作赠给了骞北,咱们还是应该尊重爷爷的意思。”
叶敬知笑着看向自己这位与世无争的侄子,道:“雅正,不是我们要争什么?而是你这位好弟弟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冲着你爷爷的财产来的,你爷爷很有可能也是被他欺骗的。你觉得我们就这么让一个狼子野心的人得逞吗?”
叶雅正翕动了下嘴唇,到底没再说话。
这厢江漫已经跟着程骞北下了楼,他整人气压很低,明显心情很不好。
直到上了车,江漫才试探开口:“你还好吧?”
程骞北点头:“放心吧,我没事。”
他启动车子,还没开出停车场,手机忽然响了。
“喂!找医生。“
”我知道了。”
他挂上手机,将车子倒回去。
“怎么了?”江漫看他脸色差得厉害,不禁忧心忡忡问。
程骞北将车子熄火,默默看着挡风玻璃前方的人来人往,过了片刻,才道:“我爷爷刚刚过世了。”
“啊?”
这回他没等她再说什么,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一般,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飞快朝住院大楼跑去。
江漫看着他那有些失控般的背影,愣了半晌才回神,也赶紧匆忙下车。
她没能赶上程骞北那趟电梯,等来到先前那间病房时,老爷子身上的仪器已经被撤掉,整个人平静地躺在病床上,像是熟睡了一般。
叶家的几个人围在床边伤心啜泣。
程骞北站在离病床两米的地方,愣愣地看着床上已经离开的老人,好像不太相信眼前的事实一般。
江漫走到他身后,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声道:“节哀!”
那只被她握住的大手,用力将她反握住。
接下里是直系亲属办理各种手续,这跟程骞北没什么关系,都是叶家长子叶敬知在处理,其他的几个叶家人打打下手。
无论之前他与叶老爷子如何亲密,在这个时候,江漫才意识到,他是被排除在叶家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