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面吃光,已经过了十一点,但肚子还没消化,这会儿上床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洗了碗,站在阳台消食。明明夜间凉风习习,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股莫名的烦躁。
跟之前许慎行说的那些话无关,这种烦躁好像很难说清楚源头,只是急需某种方式发泄出来。
她站了一会儿,就回到了卧室。
床上的程骞北阖着双眼,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睡着了。
江漫站在床边默默看着他,一个连恋人都算不上的男人,就这样躺在自己床上睡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怪异了。
她深呼吸了口气,轻手轻脚打开空调被,刚刚躺进去,程骞北的眼睛便微微睁开,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在两人身体亲密接触的那一刻,江漫心头那没来由的浮躁,瞬间就消失殆尽,一颗心也落了下来。
这才是属于两人正常的相处模式,最安心熨帖的方式。
两个人保持这种亲密已经一年,身体的契合正是渐入佳境的时候,一场□□下来,都是酣畅淋漓。
江漫靠在床头缓过劲儿,一时也没什么困意,目光瞥到程骞北放在床头柜上的烟盒,越过他抽出一根,夹在嘴里,朝旁边的男人示意了下。
程骞北失笑:“干吗呢?”
江漫道:“想尝尝什么叫做事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的滋味,给我点上。”
程骞北不为所动,看着她轻描淡写道:“好女人是不抽烟的。”
江漫笑:“我又不是好女人,不然怎么和你躺在这里?”说着朝努努嘴让他赶紧帮忙点烟。
程骞北微微愣了下,随手拿过手机,啪嗒一声摁下,一簇闪着淡蓝色光芒的火焰,在暧昧还未散去的卧室内燃起。
江漫半眯着眼睛重重吸了一口,她皮肤白,脸上还晕染着因为欢爱还没散去的情潮,眸子乌黑水润,有种信手拈来的柔媚。
程骞北的喉咙动了动,胸口忍不住有些发热。他还记得她曾经的样子,清纯的像是山涧里长出的花,眼神里有对这个世界的懵懂。
但是现在却完全一不一样了,是洞悉一切又不以为然。如果还是花的话,也是浓艳妖冶的玫瑰,迷人却也有了刺。
单纯的小女孩长大了成熟的女人,代价是亲眼目睹这个糟糕的世界,并与之握手言和。
程骞北有些悻悻然地闭上眼睛。
江漫抽了两口烟,就嫌弃地拿开,从床头柜摸过烟灰缸摁灭,撇撇嘴道:“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喜欢抽烟的,味道一点也不好。”
程骞北睁开眼,看着她笑了笑:“本来就不好。”
“那你还抽?”
程骞北道:“抽烟又不是吃东西,为了美味。”
“那为什么要抽?”
程骞北想了想,一本正经回道:“我抽得不是烟,是寂寞。”
江漫:“……”好冷。
果然这个人不适合讲笑话,哪怕是冷笑话。
江漫没再纠缠这个问题,靠在床上默了片刻,想起什么似的,叹了口气道:“明天又要去看你爷爷了,每次面对他老人家,我都有点心虚。你不觉得心虚吗?”
程骞北看了她一眼:“为什么心虚?我这是善意的谎言,能让他高兴就好。”
江漫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你为什么不真找个人结婚?你要找谁找不到?”
程骞北笑:“我们这不就是真结婚么?民政局盖章的结婚证。”
江漫翻了个白眼,继而又想到什么似的,笑道:“不过我知道你们这种所谓的成功人士,肯定是不愿意轻易结婚,跳入婚姻大火坑的。要真结婚也是为了繁衍后代,我就看到过好几个我们节目的嘉宾,都是年轻时花天酒地,到了快四十才找个年轻姑娘结婚。”顿了顿,又道,“不过这种总比年轻时没发迹时早早结婚,等功成名就就换下糟糠妻取个小姑娘的男人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