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方面的问题么?我对历史不是那么在行呢。”她故作懊恼地揉了揉脸,托着腮帮子费劲脑筋的想了想,突然响指一打,粉唇一咧,舌头吐了吐,“不过,不管是历史还是地理,人就只能死一次,所以肯定是最后那次挂的呗,对吧?考官大人?”
“……”还有时间跟他玩俏皮?李宸景放下手里的书卷,今日第一次正式打量今年的报考学生。
青衫白褂小坎肩,一双布鞋还带着粉边,透着几分娘气,先前未曾注意他的容貌,此刻却是看得分明----白净的脸盘,眼大有神,睁得炯亮,还算清澈的黑瞳带着几分调皮劲,偶尔还会心地一眨,色泽粉亮的唇瓣丰厚却小小,点在鼻下,时而撇起,时而微嘟,整个人都透足了灵动劲,于官家而言虽是不稳重,却是没有那份迂腐不通的酸儒味,还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聪明劲。
“考官大人,您还有问题吗?”见他迟迟未有新的问题考她,朱八福眨了眨眼开口提醒他。
李宸景收回目光,指腹点在桌面,淡淡问道,“若你中选,想去那里高就?”
“青州!青州典狱官!”
“……”那个所有考生都不想去的发配之地---青州?那个所有考生都不想任职的职位----典狱官?这家伙……虽是通过了他的测试,可也不代表头壳就真的没毛病。
“为何想去那里?”
“为何?”眼珠子咕噜一转,她嘿嘿应道,“因为油水多啊!谁要探个监,行个方便,我不就可以……嗯哼哼……”总不能说我爹刚巧被发配在那,所以我想开个后门去照顾他老人家吧?
“……”
“哦哦!我家虽然穷,但是我会很上道的,绝不吝啬小气,若是您能点我去青州,到时候我一定不忘孝敬您一份,毕竟……咱也算您的门生嘛!”
“……”品行不端,素行不良,可是……又没有那些酸腐书生的浮夸之气,勉强可称之为诚实。歪门邪理一大堆,不代表有真材实料,他沉下眉心再次出题,“半柱香内赋诗一首,题记‘寒窗’。”
“作诗呀……”她听完题目低下头细细琢磨着。
李宸景索性丢开了手里的书卷,专心致志盯着他,只见他偶尔摇头晃脑对词琢字,有时仰头看看天花板,更甚者起身在殿堂上走来摇去,身一转就往门口边儿跑,蹲在地上透过门缝看着门外一片春景就地取材。
按理说,稍有才学之人,对这等题目只当是小菜一碟,经纶在腹之人谁少经历过十年寒窗?这等感慨还不是张口就来?可越简单的题目就要看你答出何种新意,这才是难点所在,这家伙会交给他怎样的作业,他忽然有点期待起来。
半柱香时间到,李宸景曲起手指敲了敲桌案。
“准备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