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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金看着这最多不过三十个平方的出租屋,深深惊讶了。一眼就能看见半米宽阳台、迷你洗手间、迷你小客厅、迷你……全是迷你的,只有一个房间。他探头一瞧,房间也就是放了一张床,就没什么多余的空间了。
唐三胖找了个行李箱出来,开始收拾东西。他说:“金哥你要是看上了什么就带走。”
“三胖,你挤得进去这洗手间吗?还有这阳台。”
“挤挤就行。”
宋金以前创业的时候也没住过这种小房间,那时候租了个大间,但塞了八个人,只有一个房间,放的全是上下铺的铁架床,有一个厕所,一个阳台。后来要结婚了,他计划着去租个房子,但他媳妇不让他费钱,问他愿不愿意暂时住在岳父家。
那时候要是这么结婚就去丈人那住,就跟倒插门似的。但宋金没多想,他向来不喜欢扎进那奇奇怪怪的流言中,喜欢干实事。而且岳父不介意,媳妇不介意,那他有什么可介意的。
于是他住进了岳父家,过了一年,公司有生意了,赚了一小笔钱,他立刻跑去买房子,在结婚纪念日那天,把钥匙交给了他最爱的人。
现在想想,敢一口气把存粮用光,是因为当时并不担心以后,也是因为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更是因为不想让妻子总是被邻里“关心”。
“金哥?金哥?”唐三胖见他走神,把他唤回神,说,“你去看看有什么要带的。”
“哦。”宋金收回思绪,说,“我都能随便进去随便看随便拿?”
“能啊,随便看,要赶快,我怕房东来。”
“好。”得到主人允许,宋金首先进了他的房间,一眼就看见了电脑还有台灯。他站着床边收电脑线时,看见床头柜子上有个相框,俯身去看,是一张黑白照片。
虽然是团体照,有三四十个人,但宋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唐三胖,他的体型实在是很容易让人看见。那时候的唐三胖估计也就二十出头,笑得灿烂,隐约还有点腼腆。
也不知道这照片有什么意义,他会放置在床头那么多年。
一会唐三胖过来,将相框拿走,准备放行李箱里一块带回去。
宋金没问这照片有什么特殊含义,比起八卦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比如——搜刮三胖的家。
唐三胖的行李箱已经塞满了,还用袋子把电饭锅电磁炉这些都装了起来,还有厨房里的油瓶调味罐,能带的都带走。
两人收拾出了一个行李箱三大袋东西,加上刚才在电器城买的,两人简直跟“闯空门”似的,把东西都搬空了。
好在今天是工作日,公寓没什么人,又是早上,动作也轻,房东也没有出现。
两人顺利下楼打了车,前往何家村。
司机听见他们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说:“那里很远,车费不便宜。”
唐三胖急着走,说:“没事,你打表吧。”
“好嘞。”
车子启动,驶离唐三胖住了近五年的地方。他抬头从窗户往外头望,看着自己曾经的家,心中好不留恋。
他要回何家村,继续跟他的老伙伴住一起。
想想就觉得开心。
到了何家村,两人就搬东西进去,好在年轻的他们力气大,东西虽重但问题不大。
恰好戴长青出来散步,见两人大包小包拎东西,了然说:“你们总算去搬行李了,我都以为你们是从家里逃出来避难的呢。”
宋金笑笑,说:“我们本来以为可以自给自足,可是隐居的生活没有想象中好过,还是得借助外力啊。”
戴长青说:“现在这世道,哪里离得开钱,又哪里有什么自耕自足,简朴寡欲。什么‘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陶瓮的诗句优美,可要做到却不容易。至少我是缺不了电,缺不了网,也不想在田里辛苦耕耘,既辛苦,又没有多少收成。三块钱一斤的米,却要我去操持一亩水田,我做不来,所以还是钱好。”
宋金没有反驳这话,戴长青这人是文绉绉又客气过度了些,但至少是坦荡的,没有因为要做一个隐士而“像”一个隐士。
吃好喝好,居住在喜欢的环境中,乐悠悠过日子,这才是真的隐士,因为他隐的是心,不是流于表面的东西。
回到土屋,何大进还在果园,两人先把东西都堆大厅,准备去清扫厨房,首先要把吃饭的事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