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停止晃动酒杯的动作,酒杯还有酒来着,她很想把酒杯里的酒如数往宋猷烈脸上泼。
泼完酒,也许她会以那种被抛弃的女人形象示人,怨恨的目光,愤怒的语气质问宋猷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低声,喃喃自语,目光犹自胶在宋猷烈脸上,而脚已经在发力。
就等着成功站起,把酒杯对准宋猷烈。
眼看——
有一样东西结结实实打在戈樾琇额头上,弹开,这手法不需要戈樾琇去看就知道是谁用东西丟她。
能有谁,自然总是扮演戈樾琇救世主的顾澜生。
如梦方醒,手快速从酒杯缩回。
较为遗憾地是,目光没来得及从宋猷烈脸上收回就和他视线结结实实撞在一起,隔着餐桌他淡淡看了她一眼,淡淡冲她笑了笑。
倒不如不要看,倒不如不要冲着她笑。
那眼神,那笑容都在告诉她,“我是宋猷烈,戈樾琇是我表姐。”的自我介绍是发自真心。
其实,这样也好,不是吗?
是的,这样很好,心里循环唠叨着,目光落在顾澜生身上,外公的座位空了呢,也不知道老头子去了哪里。
触了触额头,有点疼来着,顾澜生刚刚是用什么扔她了。
瞪了他一眼,用口型:喂喂,你用什么扔我了?
他回以手语。
橄榄核,还是沾了他口水的橄榄核。
脏死了,脏死了,拿起餐纸拼命擦拭自己额头。
不理会她的竖眉瞪眼间,顾澜生去找宋猷烈说话,说你那次在地下室还真把我吓了一跳,对了,当时你还提到了外边有朋友在等你,你口中的朋友是不是戈樾琇。
话是和宋猷烈说的,眼睛却是在看着她。
戈樾琇触了触脸。
“是的,为了说服我跑一趟,她还吹牛说要给我打扫两个礼拜房子,”宋猷烈目光轻飘飘从她脸上掠过,似笑非笑,“只是,干了一个礼拜多她就跑掉了。”
顾澜生给她的表情是:给侄子筹备婚礼原来是这样。
按照她和顾澜生相处模式,她也应该挤眉弄眼来着,但现在她的脸部肌肉很僵硬,扯都不愿意扯动一下。
她受不了宋猷烈轻飘飘的目光,受不了他以这么平静的声音说出那番话,说她会帮忙打扫的房子,在那个房子……都发生过什么,他们心里都知道,宋猷烈是怎么做到在提及那个房子时如此的无动于衷?
是因为张纯情吗?
昨晚,她听到宋猷烈那声很温柔的“晚安”了。
那声“晚安”是属于张纯情。
昨晚,离开爱丽娜外婆的家三人一起回来,她和张纯情的房间就隔着一堵墙,她在走廊最后一间房间张纯情是倒数第二间房间,按照顺序先送回房间的应该是张纯情,可,被先送回房间的是戈樾琇,还是那两人一起把她送进的房间。
房间门关上,她就听到那声“晚安。”
但那声“晚安”不是属于戈樾琇的。
如此的无动于衷,可是因为张纯情?看着张纯情。
这是一个笑时眼睛会笑眉毛会笑的女孩。
那女孩笑着的眼睛正在看着宋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