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脚步绕过那颗悬铃木,安静停在张纯情身边。
张纯情,你可真不听话,看了一眼张纯情手上的杯子。
杯子里的水已经被喝光了。
喝光她杯子里的水还能有谁?
太没有礼貌了,这是别人的杯子和水。
伸手,从张纯情夺过杯子。
杯子狠狠往天空,抛向制高点,别人碰过的东西戈樾琇不稀罕了。
不顾及众人目光,去找寻拿到刀叉的最佳方位。
刀叉和甜点一起,就放在意大利小公主面前,意大利小公主挨着宋猷烈坐着。
往前一步,戈樾琇的手伸向了刀叉。
那双手就比她稍稍快上一点点拿到刀叉。
顺着握住刀叉的手,戈樾琇看到了宋猷烈。
比她更快拿到刀叉的是宋猷烈,总是很了解她的宋猷烈。
宋猷烈已经从他座位站起。
站起,迎视着她。
在那声“坨坨”中缓缓侧过脸去,戈樾琇看到了贺知章,又要对她失望了吗?
顺着贺知章,目光缓缓从周遭人们脸上掠过,都在惊讶着呢,个别的惊讶,但更多人脸上表现出地是惶恐,是被她苍白如鬼的脸色,眼眸底下的戾气吓到了吗?
倒是张纯情,没讶异也没有惊恐,茫然睁大着眼睛看着她。
目光再回到宋猷烈脸上。
看着他。
显然,在宋猷烈的认知里,那把刀叉要是到了戈樾琇手上就会毫不犹疑捅向张纯情,戈樾琇就那样。
二十六岁的戈樾琇和十九岁的戈樾琇都是那副鬼样子。
是谁在暗沉的夜里说着,要把命给她。
可是,宋猷烈,这一次,你错了。
在印着红莓图案的茶杯坠落时,她就开始后悔了。
来之前,她真是发过誓的,会好好表现,为了能好好表现,都把药带来了。
至于为什么要去找刀叉,那是因为想趁着理智尚存把刀叉丢得远远的,就怕着,受制于心底里的小恶魔。
这之前,小恶魔还一个劲儿鼓动她拿刀叉来着。
刀叉不在眼前,小恶魔不管说得多么的天花乱坠都没用了。
现在也好,刀叉被拿在宋猷烈手上了。
而这一刻,在这一刻。
小恶魔已被心理生理的巨大疲惫所压制。
这一刻。那握着刀叉的手和那防备的眼神所制造出来的,远远超过一口气跑五千米给生理带来的巨大负荷还要让她来得疲惫。
是疲惫,也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