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说不清是出于一名媒体工作者嗅觉,还是出于女人的直觉,站在厚厚阴影处,张纯情目光直直往一个方向看。
那个方向停着宋猷烈的车。
问张纯情在这里站了多久,她也不知道。
六点半左右,离开办公室乘坐电梯,偷偷溜到这里,这是宋猷烈的专属车库,躲在避开监控摄像的所在,张纯情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也许是在等宋猷烈吧,她想。
等宋猷烈出现,上前和他打招呼,让他送她回家,回家路上,她一定会绞尽脑汁逗他开心。
想及宋猷烈眼里的戾气,逗他开心应该很难,那就一个劲儿说话吧,不开心的时候身边有人一直说话应该会好点。
后来,张纯情转过来一想。
宋猷烈手受伤了,应该是司机送他回家。
那她就静静等在这里,等宋猷烈的车离开。
这一等,就等到现在。
从开始时不时地刷一下手机,到东张西望,再到频频活动手脚,再到现在一动也不动目光锁定宋猷烈的车位。
手机响起,看也不看,直接关机。
关机时瞅了一下时间,已是临近午夜。
她这是疯了吗?
终于,那抹熟悉身影出现在张纯情的视线内。
眯起眼睛,走路姿势,脚步节奏和往日无任何变化。
只有他一个人,没司机,看来手伤应该不严重,张纯情松下了一口气。
没按照计划中那样,上前搭讪。
说不清是自尊心作祟还是别的原因。
而,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手受伤的人在办公室呆到现在。
宋猷烈开车离开了。
从出现至开车离开不会超过五分钟。
张纯情从阴影处走出,一步步来到宋猷烈刚刚站立的方位。
站立,抬头。
这个位置可以清晰看到露出一角的夜空。
除了夜空之外,再无它物。
那宋猷烈站在这里看什么呢?
在过去近五分钟时间里,宋猷烈在这块地方至少站了三分钟,那是让张纯情感到快要窒息的三分钟,因为这个站位距离她躲藏的地方不远。
但宋猷烈并没有发现她。
他只专注于那一角的夜空,似乎,除了那一角夜空,宋猷烈的世界别无它物。
到底,那一角的夜空存放着什么?张纯情好奇极了。
站了一会时间,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在张纯情想要放弃时,一架飞机从那一角夜空穿过。
凌晨,约翰内斯堡郊区,那座位于平原上的房子一片漆黑,有一抹人影在房屋外站了一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