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帘,背对宋猷烈说,给我讲讲顾澜生的事情。
事情远比戈樾琇想象中还有棘手,就像宋猷烈说的“即使约翰内斯堡政府答应释放犯人,那几名人质也只有一条路可走。”
虽然宋猷烈没明讲,但戈樾琇知道,想让一个人,某些人永远闭上嘴在这片非洲大陆上再简单不过。
茨瓦内一百四十名儿童集体中毒事件并不是一起单纯的食物中毒,这起事件牵涉到美国某知名制药公司。
制药公司每推出一款新药之前都需要大量的临床试验,于是,非洲成了这些财大气粗的制药公司试验点,所谓专家以“为非洲未来的医疗发展”为由让一批又一批孩子服用他们正处于研发期的新药。这之前,他们会先把地方政府的腰包填满。
于是,西装革履的白人叔叔在每天喊着“你们要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能过上开汽车出门的生活。”的政客们带领下,敲开一户户居民家的门,把不同颜色的药瓶交到孩子父母手上,再由经他们的手交到孩子的手上。
所谓茨瓦内一百四十名儿童集体食物中毒真相是:这些孩子在试用该美国制药公司新药后出现呕吐高烧状态。
而且,这不是第一批中毒的孩子,半个月前,已有两名孩子死于这种新药实验,但,该制药公司并没有停止对新药的研发,他们坚信距离新药研发成功就只差一步,市场对该制药公司即将推出的新药更是寄予厚望。
当茨瓦内出现一百四十名孩子集体“食物中毒”,不知真相的孩子家长打通了无国界医生组织驻约翰内斯堡医疗救援小组的电话。
继而,就有了这起医疗小组遭遇绑架事件。
一切都是为了新药能成功推出,为了让医疗小组成员死得合理,对于暴力社团而言,杀几个人只是小菜一碟。
“美国帮”是拿了好处替人办事。
时间在静静流淌着,窗外夜色又厚重了几许。
他依然斜靠在窗框上,她却是从背对他变成面对他,从低头来回走,到打开窗户冲着夜风大叫,再到回到他面前。
站在宋猷烈面前,戈樾琇仔细瞅着那张脸,徒劳想从那张脸上看到她所想要获得的,但那张脸自始至终都是淡漠的。
艰难说着:“也许……也许我们可以和那些人取得联系,然后……告诉他们,我们出的钱更多……钱由我来想办……”
话被打断,他说别傻了。
“在南非,那些暴力社团贩毒绑票杀人,受害者不乏政府部门人员,你以为他们当真有能耐和南非政府一决高下?约翰内斯堡四大暴力社团每年能定时收到自动存到他们账号的资金,对于这个现象,南非政府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些资金绝大部分来自于某个国家的部分国防预算。这些国家比他们强大比他们富有。穷国惧怕富有的国家,富有的国家离不开纳税大户,这是食物链效应。”宋猷烈如是说。
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猷烈笑:“戈樾琇,你以为揭某个政客的短,再捣毁几个权色交易点就是一名合格的自由媒体人吗?”
再张了张嘴。
“在这片土地上,暴力社团活动范围越大,就说明其幕后势力越强,换个比方,一名英国商人做的生意很大,生意做大总有他们管不过来的,于是,英国人就在他们管不过来的地方养了狗,让这条狗为他们看管财物,一旦他们的财物利益受到威胁时这条狗就会亮出獠牙,人们怕的不是这条狗,而是这条狗的主人,这里,不仅有英国人养的狗,也有美国人养的狗,德国的,法国的,荷兰的很多很多,戈樾琇,你还觉得只要给美国帮钱就能解决事情吗?”
紧抿嘴角。
也许过去很久,也许是一小会儿。
“你会有办法的,对吧?”低声问。
“我不知道。”
还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合上嘴。
他没说话,她也没再说话,他的目光落在一边的手机上。
临近九点,手机响了。
这次,通话时间很短。
挂断电话,手机再次被丢回角落处,她眼巴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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