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猷烈的手,那真是特别漂亮的一双手,让这双手为自己穿鞋一定是很浪漫的事情,不,不,和浪漫无关,是让仇家给自己穿鞋很不错。
最后一秒,张纯情拍开那双手。
抓住即将涣散的思绪,问:“宋猷烈,你办公室那个戴巴拿马帽子的姑娘是谁?”
张纯情总是记得被钉在墙上的照片,碧海天蓝,巴拿马帽下的笑容,那笑容越来越清晰,然后,有一天,那笑容神奇地跑到她梦中。
在梦里,笑容变成了笑声,一串串的,像酷暑时节,一颗颗冰粒在调酒师手里上下晃动的声响,伴随调酒师手腕力道越来越为柔和,冰粒逐渐和柠檬酒混合在一起,成为盛夏最好的解暑饮品。
宋猷烈没有回答,于是她带着不耐烦的语气把问题重复了一边,末了还补充一句:“为什么要用飞镖钉她的眼睛?”
“看来你喝了不少酒。”他和她说。
是啊,她是喝了不少酒,大约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抛弃自尊骄傲去问那个问题。
“张纯情,你还能走吗?”他问她。
“回答我。”固执说着,“干嘛拿飞镖钉她的眼睛?”
片刻。
“嗯……”他拉长着声音,“如果说这是一种特殊的打招呼礼仪,这个答案女士您满意吗?”
鬼扯!
“她是谁?”问题回到原点。
“对于我而言,那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很是干脆利索的回答。
“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脑子开始晕乎乎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对你而言,她真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吗?就只是那样吗?”
关门声把张纯情从晕乎乎中勉强拉了回来,周遭事物像漂浮在半空中,手下意识间摸索着,触到柔软的头发,顺着发末是肩膀,坚实宽厚。
现在,她应该是在宋猷烈的背上。
那个问题忽然间变得不重要了起来,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她在他背上。
他背着她走出包厢,酒吧人很多,他背着她从一个个人缝中穿过,周遭电子舞曲声混合着男女的打情骂俏声,眼皮可以感觉到一道道镭射光线从他们身上来来回回着。
昏昏沉沉中有什么撬动她的神经,用力扯开眼帘,分不清那迎面而来的白光是镭射光线还是相机的闪光灯。
无奈眼皮似乎被浇上一层胶,也就只扯开三分之二又合上了。
出于职业敏感。
“宋猷烈,好像有人在偷拍我们。”她和他说。
他停下脚步。
“你喝多了。”他和她说。
是她喝多了吗?那几道白光来自于开生日会的场地,也许是亚美尼亚姑娘接受了男友求婚,这样的时刻自然是值得纪念,有人拿起相机拍照。
思绪又开始飘开,飘远,依稀间,张纯情听到宋猷烈在叫她的名字,“别吵,我困”她回应他。
张纯情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来。
第一时间存在于她脑海中的是:太安静了。
她住的公寓位于农贸市场附近,也只有到晚上才能安静下来。
显然,现在不是晚上,落在眼帘处的强光告知她。
奋力睁开眼睛。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装饰物寥寥几样,房间色调以深色为主,阳台门半拉开着,第二时间张纯情去看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