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自然要问赵菀香的意思。
赵菀香告诉他,“我这边的姥姥姥爷虽然只是我母亲的养父母,但待她和亲生女儿一样亲,他们坟墓挨在一起的。”
她话说到为止,沈父便明白什么意思了,养育之恩确实大过于天,他祭拜孟简心后,最终选择捧回一个灵位牌安慰父母。
沈父在赵菀香的故乡待了两天,除了祭拜孟简心,又专程拜访了赵菀香的公婆,这才带赵菀香回首都认祖归宗。
值得高兴的是,赵菀香回来的这天,家里原本在医院昏迷不醒的老太太奇迹般地醒来了,神志不清的症状也突然好了,按照医生的说法,老太太是因为焦虑和抑郁情绪才造成的认知障碍,如今女儿虽然早早过世,但亲亲的外孙女回来了,情绪改善之后,这种假性症状恢复到正常也在情理之中。
果然老太太自从清醒后虽然没那么容易走出丧女之痛,但在赵菀香的陪伴下身体和精神状态渐渐都有了好转。
老太太出院那天小院里热闹的不行,亲戚朋友都来了,祝她身体安康是一方面,过来祭拜孟简心的同时也要认认孟简心的女儿赵菀香和家里的姑爷。
祭拜孟简心的时候,老太太又忍不住地掉眼泪,赵菀香安慰她,亲戚朋友也安慰她,老太太最后握着赵菀香的手说,“不哭了,不哭了,我不该哭的,我大外孙女回来了,我应该高兴的。”
“对对对,应该高兴的,菀香多好的孩子,姑爷又这样俊,这还有个招人疼的小小外孙女呢!”
大伙儿齐声道。
念念闻言仰起头,脆生生道,“太姥姥不哭,太姥姥还有念念呢。”
她的童言童语令老太太立马转悲为喜,老太太一边念叨着好好好,一边弯下腰想把她抱起来。
赵菀香忙拦下,笑道,“她现在有点分量呢,我都快抱不动了。”
确实,念念六岁了,虽然平时性子活泼喜欢跑跑跳跳,打乒乓也少不了体能练习,但因为赵菀香空间里有足够物资的原因,打小偷偷给她补充的营养也不是一般小孩能比的,因此她长得快,体重也不轻,有四十多斤了。
老太太抱着肯定费劲,何况身体还没大好呢。
老太太知道自己的情况,只是小小外孙女太招人稀罕,算起来家里现在也只有念念这一个小孩,还长得粉粉嫩嫩,可可爱爱,小美女一枚,谁不愿意想尽一切办法来疼爱她呢?
老太太便牵住她的手说道,“念念到太姥姥这儿来,太姥姥给你拿糖吃。”
陆家从前也是一个大家族,经过战争的洗礼后,陆老这边只剩下他自己和一个妹妹,老太太这边倒是还有两兄弟,长辈们倒是不多,但底下的小辈多,加上跟陆家交好的朋友们,吃饭的时候足足坐了五桌人。
饭菜上桌的时候,陆老举着酒杯站起来说了开场白,然后带着赵菀香和沈奉给长辈们轮流敬敬酒,顺便把家里的亲戚认全。
这是姑姥姥姑姥爷,哪哪哪退休的,现在住什么地方,哪几个是她家儿女子孙,分别叫什么名字,又在哪里就职……那是大舅姥爷,那那是二舅姥爷等等等等。
长辈们亲切地拍拍赵菀香的肩头或者拉拉她的手,嘱咐她赶明儿一定上家里来坐坐,以后也经常走动,对沈奉倒是无一例外地夸这个外孙女婿长得俊,跟赵菀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敬了一圈酒,赵菀香微微有些醉意,虽然陆老说意思一下就行,深怕她不胜酒力,但她总觉得是团圆的一天,心里高兴就多喝了点。
她脸上红扑扑的,老太太着急地喊她回来坐下吃饭,不许别人再给她喝酒。
众人都笑,“姥姥心疼外孙女了。”
当然心疼了。
赵菀香来到老太太身边,老太太生怕她难受似的,一边来回抚着她后背,一边亲自给她夹菜吃,连虾都要亲自剥了喂她吃,见她有些乏,又叫沈奉陪她回屋里歇歇,还叫厨房坐了甜汤端过去。
赵菀香确实醉了,回了屋里喝完甜汤就伸出两条胳膊挂在沈奉脖子上,笑眯眯地喊“沈大哥”。
沈奉额头抵着她额头,忍不住露出笑意,“菀香今天很高兴对不对?”
赵菀香点头,“对,高兴的。”
她问他,“沈大哥高不高兴?”
当然高兴了,只要是她高兴的时候他都会高兴。
她小脸被酒气熏得发烫,黑黝黝的眼睛里闪着水光,嘴唇都格外饱满润泽。
沈奉喜欢她这个娇憨的样子,亲了亲她唇畔道,“你从今以后有亲人疼爱了,沈大哥总是为你高兴的。”
赵菀香双手捧住他的脸,双眼雾气蒙蒙地看着他,想起从前她被胡文件欺负的时候,他很生气的说以后被人欺负要跟我说,她如果回想起曾经不高兴的事,他就用那样难过的目光看着她,她的沈大哥总是为她难过为她欢喜,好似总能跟她感同身受。
她真的好喜欢他,好爱他啊。
她凑过去亲了亲他嘴唇,就好像保证一样说道,“沈大哥你放心好了,我虽然有了亲人,但你还是排在第一位的,我最喜欢的人还是你。”
尽管这话有点冒傻气,但沈奉还是为之动容,他确实心里有过别的阴暗想法,菀香永远属于他一个人才好。
就像他当初只愿意让她生一个孩子一样,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孩子,或者说已成定局,重生回来的他是更愿意她全身心只有他一个人,每天身边是她,睁眼是她,将来百年之后也是同穴而眠。
他是想彻彻底底地拥有她,占据她所有的瞩目和爱。
但就像他要从头到尾做一个正直无私奉献的人一样,菀香除了他也需要拥有自己的空间,她有权利做一个母亲,有权利去上大学充实自己,更有权利得到亲人的爱,和爱护自己的亲人。
她的生活应该丰富多彩,而不该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他哪怕很多次涌上独占她的念头,也总狠狠压制,悄无声息地收敛。
她说“你还是排在第一位的,我最喜欢的人还是你”。
他便满足了。
这辈子再无所憾。
他轻轻搂住她双肩,低下头深吻过去,低喃道,“我最爱的人也是你。”
庭院外轻风从窗边拂过,带来盛夏里的花草清香,远处云卷云舒,时光正好,仿佛预示着流年无恙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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