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菀香哦了一声。
陆文修见她若有所思,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便尽可能地消除她的顾虑,“你跟你父亲断绝关系的事,我明早会跟爷爷他们说明,还有那只黑漆首饰盒和铜锁,我猜这其中有其他内情,到时候这边肯定要跟你父亲本人见个面,当面弄清楚这件事,你、你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
当然要去。
赵菀香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而且她直觉赵建业的心思并不单纯,如果他真的想通过这个图谋什么好处,她头一个不会让他如愿。
想到这个亲生父亲早年不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如今为了赖上她不惜闹到她大学领导那里,她脸上就闪过一丝厌恶。
陆文修爷爷奶奶住在长安街上一处大院里,汽车从红漆大门进去就到了院落里,黑色的天幕下,红墙青瓦安静地掩映在月光和灌木中。
赵菀香下了车,很快被陆文修安顿在家里最大的客房,赵菀香有看到他们家客厅里有电话,在他走之前忍不住询问道,“陆记者,我能不能借用下你家电话?”
“当然可以。”
陆文修温和地笑了笑,本来想纠正她陆记者的叫法,又想到以后她说不准一口一个表弟地叫,想想还是算了。
他转而把她交待给保姆,并嘱咐她放松心情早点休息,就先返回医院了。
赵菀香之所以询问电话,是因为迫切地想给她沈大哥打个电话,今天的事出乎意料,让她有千言万语想跟她沈大哥不吐不快,但当她来到电话前的时候,又犹豫了。
她沈大哥辛苦一天应该已经躺下歇息了,她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他不仅得重新起来,说不准以为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该担心上火了。
她想想还是返回了客房,怎么也没想到她沈大哥此时在来往首都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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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奉有小半年没见到妻子,他任务当紧抽不出时间是一方面,菀香平时的节假日不足以回家一趟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这次菀香快要放暑假,他说什么也要过来一趟,不仅为弥补当初开学没亲自送她来学校的遗憾,也是他想念她了,最近每天睁眼闭眼都是她的样子,他即使再克制也难以忍受,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当然了,还有一方面原因是他闺女也想妈妈了,再见不到妈妈,估计会背着小书包自己出去找妈妈。
列车昏暗的灯光中,沈奉看着怀里安睡的女儿,不由摸了摸她的脸。
念念迷糊地睁开眼道,“妈妈……”
沈奉将她抱起来,拍着她后背轻声安抚道,“宝儿再睡会儿,我们马上就能见到妈妈了。”
他这趟过来没跟菀香提前打声招呼,为的是给她一个惊喜。
可当第二天父女两下了火车,乘坐公交车来到首都大学,却被赵菀香的同学告知她不在学校。
她不在学校能在哪儿?
沈奉难得地皱了眉,脸上浮现焦躁,好在范红英及时赶到,欣喜地蹲下抱起念念亲昵半天后,才告诉沈奉怎么一回事。
沈奉一听赵菀香是被陆文修带走的,不论出于什么原因,都叫他嫉火攻心。
当初他的直觉告诉他,陆文修对菀香的动机没有那么纯粹,即使后来证明陆文修有寻找菀香身世才靠近她的理由,他心底仍旧耿耿于怀,或许跟菀香的这一辈子得来不易,他在有男人靠近赵菀香这种事情上尤其没法容忍。
也幸好范红英和赵菀香的关系亲如姐妹,范红英知道陆文修给赵菀香留过家庭住址和电话号码,知道沈奉肯定要亲自过去找赵菀香,就赶紧把那张纸条找出来给了他。
沈奉将念念留在她这儿,独自前往长安街。
陆文修的奶奶此时生命特征恢复正常,但依旧昏迷不醒,陆家人在医院守候了一个晚上,陆老年纪大体力不支,陆父让陆文修带着爷爷回家歇息,等医院有消息再通知他们过来。
同时陆家一面操心医院里的老太太,一面又跟赵建业电话里联系过,确定过细节后打算过去面谈一次。
陆老和陆文修在饭桌上正跟赵菀香说起这个事的时候,保姆进来说有客人拜访,来找菀香小姐的。
赵菀香以为范红英不放心她找了过来,笑了笑站起来道,“肯定是我朋友过来了。”
保姆却说,“是位男同志。”
赵菀香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