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奉知道母亲向来是开明的,只是被别人的眼光和传统社会作茧自缚,他多说无益,只能等她慢慢接受。
他拍了拍她肩头道,“不要难过了,这个世界上除了生儿子还要很多有意思的事,不要再纠结这个了,我跟菀香的日子我们自己会过好,妈你跟爸好好的就行了。”
他掏出手绢要给母亲擦泪,吕枝梅心里有了芥蒂,并不想理会他。
沈奉只好把手绢放在一旁,随后带着赵菀香和孩子出门了。
沈父过来厨房的时候,就见妻子一个人在默默垂泪。
他拿起旁边的手绢给她擦泪,叹气道,“他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跟咱们上一辈有思想差距了,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干涉了。”
吕枝梅没好气道,“你儿子做了绝育手术,你倒是想干涉,还有机会吗?!”
沈父愣了下,不可思议的同时又觉得这种事放在儿子身上,似乎也不是那么出乎意料。
只是感情上挺让人难以接受。
绝育代表什么,代表着断子绝孙啊……
他现在做事这么不留余地了吗,不给自己留余地,也不给关心他的人留余地?
还是说,只是为了堵他们的口?
沈父正惊疑不定,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他以为儿子儿媳他们拉下东西折回来取,便收起情绪,对妻子说,“眼泪不要挂脸上了,让菀香看到不好。”
随后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蒋向嵘。
沈父起先还没认出来,他只是偶尔有事去吕枝梅单位接她,路过面粉厂的时候,吕枝梅给他指着认过几次。
他道,“你是?”
吕枝梅听见不对,在厨房门口看了一眼,立马警惕道,“蒋大厂长你来我们家干啥?”
沈父这才知道对方身份——对方是差点娶了自家儿媳妇的那个人。
他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站在门口既没邀人进来,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看到姓蒋的怀里抱着一个襁褓,里面还传来婴儿啼哭,感觉十分怪异,搞不清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蒋向嵘倒是一脸笑容,听见吕枝梅声音,他探头笑道,“大过年的当然是过来给你们拜个年。”
“我们两家有交情吗?”
吕枝梅走过来问,突然听到婴儿啼哭,狐疑地看向他怀里的襁褓。
蒋向嵘晃着手臂哄了哄孩子,才抬起头十分好脾气地笑道,“伯父伯母,外面冷,会冻坏孩子的,我能不能进去说话?”
说话间婴儿又啼哭起来。
吕枝梅和丈夫对视一眼,看孩子可怜,最终还是退让了一步,“进来吧。”
蒋向嵘来到屋里就说,“我听说菀香回来了。”
吕枝梅和沈父立马警惕地看向他,“她回来管你什么事,她是我们家沈奉的,你要再说这种话就赶紧出去。”
“伯父伯母稍安勿躁。”
“我跟菀香没有缘分,早对她没了非分之想,只不过我娶了她妹妹,虽说那是个继妹,但这层亲戚关系还是有的,算起来我得叫菀香一声大姨姐……”
“啥大姨姐不大姨姐,这种话你就不要再说了,我们家菀香早说了没他赵建业那个爸,既然没他那个爸,又哪儿来的你这个妹夫,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你别硬往上凑!”
“你就说你今天来到底想干啥?!”
吕枝梅一点没客气,因为两人单位挨得近,蒋向嵘什么名声她再清楚不过,那就是个虚伪的笑面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