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菀香跟着笑,她的紧张和不安被冲淡不少,尤其婆婆在,心里顿时有了支柱,接下来一切听医生和婆婆安排,该走动就走动,该吃吃,该喝喝,等到快傍晚的时候,她终于感受到了那种又酸又坠的难受劲,开始还能撑住,到后来感觉腰快断了,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她坐不能坐,躺不能躺,难受的不停吸气吐气来缓解。
沈奉抱着铺盖卷和待产包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这个状态。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放下东西扶住她的腰问,“怎么样,医生说还有多久生?”
吕枝梅应道,“快了,估计2到5个小时。”
她手里端着用铝饭盒装的饭菜,正劝赵菀香再吃一点,生的时候才有力气。
秀花拿着打湿的手绢,也在帮赵菀香擦汗,希望她好受一点。
而沈奉一听还有好几个小时,当即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闷闷钝钝了片刻,转头安慰赵菀香,“不着急,我们慢慢来,你是不是腰上难受,沈大哥帮你揉揉。”
赵菀香摆手,独自到一边扶着墙站着去了。
沈奉要过去,吕枝梅拉住他解释道,“她难受,你先不要碰她,等过了这个劲儿就好了。”
沈奉性子再沉稳,也难免发了急,但只能死按捺着。
赵菀香等过了宫缩那个劲才走了过来,一过来也顾不上旁边有公婆,有外人,便将额头抵在了丈夫肩上。
沈奉心疼死了,小心揽住她,低下头小声地安慰她。
一个半小时后,赵菀香感觉不行了,医生过来看了看,叫她进产房。
吕枝梅叮嘱道,“菀香,生的时候疼就叫出来,千万别忍着!”
她丈夫也说,“不要怕,爸妈都在外头等你。”
沈奉整个人是绷着的,嗓音也发紧,“菀香你可以的,沈大哥等你出来!”
赵菀香头胎,加上羊水少,特别不好生,孩子也跟她对着干,每当她攒足劲往下生,孩子就不动了,医生护士不得不一次次按压她肚子。
赵菀香疼,又怕叫出来让她沈大哥听见吓到,疼的手握成拳头直往嘴里塞。
她手上还输着液,医生忙道,“快把手按住。”
护士一边拉开她手,一边低下头安抚她。
沈奉在外面迟迟听不到赵菀香声音,心里绷成了一根弦,紧张得直冒热汗,他坚持了半个小时再克制不住了,抬脚就想往进闯。
吕枝梅忙拉住他,“别急,不能添乱——”
话未说完,里面忽然传来赵菀香一声大叫,“妈——”
那声音撕心裂肺。
沈奉曾走过激流险滩,踏遍荆棘丛林,也曾穿过战火硝烟,跨过战友尸骸,一颗心脏早就千锤百炼,哪怕置身死地也不会退缩畏惧,但就这一声喊叫,差点把他一颗心撕成两半。
他当场双脚发软,心跳剧烈。
而就在这时,一阵响亮的啼哭忽然划破空气,从产房里传了出来。
也在一瞬间撼动着沈奉心田,将他从崩坠的边缘拉了回来。
生了?
他当爸爸了?
他激动的几乎落泪。
“生了,生了!”
“菀香生了,太好了!”
吕枝梅和丈夫同样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