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菀香从她家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泼了她个满怀。
赵菀香见她湿透才放下瓢,不咸不淡道,“对不起,我故意的,你自己慢慢晾干吧。”
说完在那两人目瞪口呆中离去。
赵菀香刚踏出屋门,怀里就撞进个小人儿。
她把对方的小脑袋扶起来,才发现是跑得满头大汗的大花。
“菀香姨。”
大花急促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就跑到她后面,脆生生地对屋里的胡文丽和胡大婶喊话,“我在对面山上都看见了,文丽姨你端着盆水故意泼我菀香姨,你们欺负我菀香姨,我要告诉沈叔叔和我爹我娘,让他们批评教育你们!”
胡文丽掉头跑屋里头哭去了。
胡大婶着急忙慌地想找补几句。
大花不给她机会,拉住赵菀香的手就走。
赵菀香低头就看到小女孩圆圆的头顶,和脖子里流的汗水,她蹲下抱起女孩子,软声软气道,“大花,你从对面山上一路跑回来,就为了帮姨来的么。姨谢谢你,不过咱们现在不着急去找人告状,先给你洗把脸,瞧瞧,你跑那么急,出的汗都把脸弄脏了,现在可真像只可爱的小花猫呀。”
大花这才想起她在山上采蘑菇,弄了满身泥,而脏兮兮的双手正搂抱着她菀香姨,她慌忙把手拿开,就见菀香姨原本干净的小碎花儿衬衣上,留下两个很明显的脏手印。
大花扑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时之间就像做错事一样紧张又后悔。
赵菀香抱她进了自己家门,放在地下,丝毫不介意道,“我们大花又不是故意的,我洗洗就好了,没事。”
赵菀香给大花洗干净脸和手,给她泡了杯热牛奶,说是麦乳精,又塞过两只小面包叫她慢慢吃,就把身上新衣服新鞋脱下,换了身旧衣服。
她洗好衣服挂出去后,牵着吃饱喝足的大花去田里。
何大姐和几个知青正在水稻田里唉声叹气。
暴雨过后,刚刚返青的水稻苗虽然抢救及时,但因为种种原因坏死了一半。
这里原本就是盐碱地,不好种粮食作物,加上白天夜里温差大,没坏死的苗子长势也不好。
肉眼可见今年收成要不行。
这都是白花花的大米啊,谁不心疼?
何大姐忽然看见赵菀香过来,收起愁容笑着招手,“菀香,过来了。”
几个知青齐刷刷抬头看去,也赶紧打招呼,有的叫姐,有的叫妹子,有个嘴瓢了,喊了声嫂子。
大伙儿一下笑开。
赵菀香不由脸红,还是大大方方跟他们打过招呼。
大花还记得告状的事,挣脱她的手,跑过去把菀香姨被“欺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她妈。
何大姐和几个知青立马怒了,要过去给赵菀香要说法。
赵菀香把人拦下,笑道,“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没吃亏,我还泼了她一身水呢。”
有个伶牙俐齿的女知青道,“这就对了。菀香姐我告诉你,那个胡文丽他们一家是农场的老职工,仗着资格老,总抬起鼻孔看人不说,胡文丽之前还因为爱慕……”
她旁边一个姑娘赶紧捂住她嘴巴,“哎呀,你咋啥都说……”
女知青推开她,皱眉道,“有什么不好说的,就应该都告诉菀香姐,让她知道胡文丽做的那些事,好严防紧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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