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听了放了一些心下来。
她点头道:“虽然有人帮忙看着,可到底孙老师不在,刘婶子未必敢去打饭。阮嫂子,咱们还是送大宝和二妞去医务室看看,让孙老师先回托儿所吧,免得万一刘婶子没去打饭,孩子们就得饿肚子了。”
阮桂芳咬了咬牙,她恨透了孙秀玲,恨不得现在就拖着她打一顿。
可她也知道要是这样干,最后理亏的反而可能是自己了,回头孙主任找自己麻烦,李政委还可能找自己男人麻烦。
所以虽然心里恨得要命,也只能点了头,让孙秀玲离开。
孙秀玲理了理衣服,谢过了林舒,道:“还是梁营长的爱人明是非,照道理李大宝同学在我班上出了意外,本来我也应该陪他去医务室的,不过现在有于婶子和小林……”
“请叫我林同志或者林会计。”
孙秀玲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林会计”三个字真跟针一样狠狠地戳了她一下,尤其是现在这个情景之下。
她的脸扭曲了一下,后面的话就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了,道,“现在有于婶子和小林陪着,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那我就先回去照看孩子们去了。”
阮桂芳又被她的话气了个够呛,看着她的背影离开,低头就抱了女儿,哽咽道:“走吧。”
她心里难受,这女人怕是去找她那姑姑孙爱英了。
她心里实在痛得厉害。
李大宝头上口子磕的有点大,医务室的医生给缝了六针。
阮桂芳还让医生检查了女儿二妞的身上,胳膊腿上甚至身上有好多块的青紫。
医生神色凝重,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可不像是自己磕碰的!她才这么小,你们是怎么照顾孩子的?就算是有什么错,也该好好教育,而不是打人。”
阮桂芳泪流不止,道:“这都是孙秀玲那个女人,自从她到托儿所带孩子,这一个多月以来,孩子身上就三天两头的有伤,都是说我们家孩子脏,不听话给打的,以前赵嫂子带孩子可没有这样的事啊。”
阮桂芳转头看于冬梅,哭道,“婶子,那个孙秀玲,她就仗着她是孙主任家的亲戚,根本就不把我们这些乡下过来的孩子放在眼里,非打即骂,也不止是我,好几家也都是这样子的,现在大家伙都在商量,下个月都不打算送去托儿所,准备轮流自己带了,可是我就是气,这好好的孩子被打成这样,难道就没个公道吗?这里是部队,又不是旧社会。”
大家虽说不行轮流自己带,可到底不合算也不舍得。
因为托儿所虽然是家属院自己组织的,但院子设施都是部队里提供的,一个月说是五块钱,但一天包了三顿饭,每顿饭都能有点荤腥,一天一个鸡蛋偶尔还能喝到牛奶,这些也都是部队里补贴的,就是这伙食一个月也要不止五块钱了,大家轮流自己带,两三岁的孩子,一个人带的孩子有限,这耽误的工钱算起来花费只多不少,还不能有这么好的伙食。
托儿所老师一个月四十块钱的工资。
部队给这么多补贴照顾是照顾家属的。
凭什么这个女人来,她们的孩子就不能上了呢?
于冬梅沉着脸,道:“她打人还有理了?她带不了孩子就让别人上,大把的人想做这老师呢,没事桂芳,这事咱们回头就跟组织上反应,一定要严肃处理的。”
“可孙主任是她姑妈,她就是孙主任塞进来的。”
阮桂芳哭道。
“是她姑妈又怎么样?是她姑妈就能包庇这样的人打孩子吗?”
于冬梅冷声道。
林舒倒是没说什么。
她在想这事。
她几乎可以预见到这件事的后续发展。
就她们这样的闹法,找组织反映,最后肯定是孙爱英“义正辞严”地训斥孙秀玲一番,然后让孙秀玲跟阮桂芳道歉,送点补品,保证下次不会再犯,然后这事就会不了了之了……可孩子们真的能交到这样的人手里吗?
林舒觉得这事不应该这样处理。
她刚刚为什么让孙秀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