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宋棠离开,好半天没有吭声过的霍凝雪,拧着眉问徐悦然:“你竟然在陛下面前污蔑过淑妃娘娘将你推入水中?”说着她又感慨,“徐美人,我今日才知道,你原来这般有胆量,小看你了。”
徐悦然:“……”
徐悦然只觉得一阵头疼,无法继续和霍凝雪待在一处,同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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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宋棠心里犯憷是一回事,认为宋棠说的那些话别有深意,是另一回事。
徐悦然回去以后,反复琢磨宋棠的话,企图研究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现下的沈婕妤和过去不一样了。”
“陛下对她的宠爱……是远胜当初对你的。”
以及——
“你和她之间倘若有什么,我没有兴趣插手,也不愿意管。”
放在过去是这个样子的吗?
往前她和沈清漪之间有点儿事情,宋棠哪一次没有插手、哪一次没有管?
莫不是说,宋棠和沈清漪的关系和过去也变得不同了?
是因为沈清漪变了?或者是沈清漪不再如从前那般愿意听宋棠的话?
徐悦然来回分析过几回,又生出一种宋棠想借她之手,打压打压沈清漪气焰的感觉。难道连身为淑妃的宋棠都认为沈清漪现在是个威胁?那她如果犯在沈清漪手上,岂不是讨不来半分好?
既然如此,她何必自讨苦吃?
是她之前几次三番,吃过的苦头还不够多吗?
徐悦然思来想去,想得越多,琢磨得越多,越什么心思都歇了。她可不愿意和霍凝雪一样没脑子,宋棠说什么便直直的信什么、听什么,以为宋棠是什么好人。
除此之外,既知沈清漪风头正盛,她是该避一避为好。
否则,沈清漪若找她麻烦,她未必招架得住。
当初沈清漪一声不吭跳进湖里的事情,她还没忘呢,这个人也心思深沉。
亏得她曾经以为沈清漪单纯好欺负。
徐悦然把这些都想得一清二楚,也尽量待在藏香阁不出门。
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
一日傍晚。
裴昭正在德政殿批阅奏折,魏峰面色凝重从外面进来。
他听见了脚步声,但没有抬头,依旧专心于自己手里头的事情。
直到魏峰走到龙案旁,压低声音说:“陛下,沈婕妤和徐美人在御花园里打起来了。”
这话使得裴昭手中的动作一滞。
犹不敢相信,他搁下手中的朱批御笔,蹙眉问:“闹的是什么事?”
“陛下,是……”
魏峰顿一顿又一次说,“沈婕妤和徐美人在御花园,动了手,打起来了。”
裴昭终于确认魏峰话里的意思:沈清漪和徐悦然两个后宫里的妃嫔,在御花园里动手打架。这样不成体统的事情令他霍然起身,额头青筋跳了跳,胸腔里瞬间堆积着怒意,他勃然变色,沉声问:“人呢?她们两个人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