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至于穷,但还没看到过那么多的钱。
姜谣补充道:“还有,按当初签订的合同,张仲洵不得因个人行为给公司抹黑,使公司利益受损。现在我司投资的《穿越》不尴不尬,还可以告他一大笔钱。”
林湾的身体瘫软了下去,双手勉强撑在椅面上。
姜谣不看她,自顾自道:“张仲洵这些年赚的钱是不少,但是一下子赔下来,家底基本上就空了,搅合进肇事逃逸这样的丑闻,观众缘也顶不住了,品牌商更不可能用劣迹的代言人,所以十一月一过,我敢保证所有代言都会掉。
我明白告诉你,接手他的公司叫佳喜,老总是做房地产的,不是做慈善的,万幸合同还没签,出了这种事你觉得还能签到现在的天价?
当然他也可以撤回解约的申请,起码解约金不用付了,但是我可以做主,把他雪藏,半年一过,他曝光率跟不上,作品也接不上,基本上就废了。
所以你看,我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让他落入你担心的那种境地。”
姜谣说罢,弯了弯眼睛,故意停顿了片刻。
林湾藏在口罩下的嘴唇微微颤抖,她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可以反驳的方向。
姜谣叹了一口气,总结道:“所以现在不该是你威胁我啊姐姐,你得求我,求我放过他,求我不怨恨他牵连我,求我接受你的。。。剽窃成果。”
林湾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姜谣前面说的那些,她尚且可以艰难理解,但是最后四个字,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刺耳了。
她是搞科学的,有自己的理想和信仰,甚至一直自诩为科学发展奉献自我,但姜谣却把她跟剽窃绑在了一起,这是对她职业生涯的最大亵渎。
可是。。。她无法反驳。
“你以为,如果没有车祸,等你拿到毕业证再曝光这件事,我就会感激你么?
你和吕家殷没有任何不同,你们根本不配和季老师牵扯在一起,是你们俩一起‘努力’,让这个成果一而再再而三的成为你们行业的污点。”
林湾把头埋得很低,她之所以只见姜谣而不愿意见季渃丞,就是因为她无言以对。
她根本没办法说服自己,用季渃丞本该拥有的成果,去威胁姜谣。
姜谣推开椅子站起来,拎起自己的包,把两百块钱压在玻璃水杯下。
“你愿不愿意说出来是你的事,你是要跟自己的良心交换,而不是我。”
她转过身,咬牙强迫自己不回头的往电梯间走。
服务生赶紧拦住她,托盘里端着她点的下午茶:“小姐,您的蛋糕和冰糖炖雪梨。。。。。。”
姜谣微微侧脸,对着空气淡淡道:“咳得厉害就吃点润喉止咳的,你不吃饭,折腾自己,他也不会知道。”
她说罢,按开电梯门,径直离开了咖啡厅。
林湾坐在椅子上,剧烈的喘息着,口罩紧紧贴在她的脸上,阻隔着稀薄的空气。
服务员小心翼翼的把托盘端过来,摆在林湾面前,小声道:“刚才那位女士。。。。。。”
他不说了,反正林湾也听得到。
林湾没有阻止他,低头看了看放在面前的汤羹。
白花花的雪梨瓣上点缀着几颗枸杞,温热的汤面上飘摇着丝丝白雾,她颤了颤眼睑,眼泪坠下去,混入汤里,消失不见。
她病的重不重,咳得难不难受,有没有吃饭,睡的好不好,张仲洵全部都不知道。
当然,她也不知道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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