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着蓝色衣衫,挺拔的身形在钟念月躬了下去。
钟念月扒拉住了他的背,轻轻说:“我走啦。”
钟随安低低应了声:“嗯。”
钟念月手背一凉。
她低头去看,才发觉钟随安默不作声地掉了两滴泪。
怎么还给说哭啦?
钟念月忙又道:“我还会回来的!”
钟随安哑声道:“说的什么胡话?”
耳边是全福人在唱祝词。
一时吵吵嚷嚷的。
钟念月道:“回门呀。我难道不回门了吗?”
钟随安没好气地笑了:“那也没有的。你当是嫁到寻常人家去么?”
钟念月:“那我不管。”
钟随安背着她颠了颠,一下跨过了门槛。
钟念月牵着他的耳朵道:“其实母亲也是极爱你的,只是母亲素来吃撒娇那一套。你若学学我,定然能趁我走后,与母亲更亲近些……”
钟随安心中一软,狼狈地低下头,应声:“嗯。”
怎么还要妹妹来教他呢?
在众目睽睽之下,钟随安将钟念月放入了那门外等候的软轿之中。
钟大人的私房与万氏的嫁妆,再加上万家几个舅舅给的,还有晋朔帝给的,凑足了一百八十八抬嫁妆,由小厮们高高抬起,而后跟在了后面。
这一百八十八抬是钟念月自己要的数字。
她觉得吉利。
一听就很发财。
普通人家最常见的是一副嫁妆六十四抬,若是权贵之家,若是宠女儿的,那便有十里红妆之说了。
这一百八十八抬,自然也足够骇人,只是数字说出去,怎么听怎么觉得怪。
民间还有百姓笑道:“难道新娘娘也同咱们一样讲究这个发财吗?”
“谁晓得呢?”
一时倒是还觉得与这位新后拉近了不少的距离。
昔日落在钟念月身上的纨绔娇蛮之名,是越来越远了。
钟念月坐的车舆,上面有鸟虫鱼纹、龙凤走兽。
宝盖四角还垂下了大颗东珠。
她便坐着这驾车,先绕京城主街而行,以昭告百姓,今日新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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