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叫钟念月这样一说,他们便好似又回到了当年,一时眼圈儿还红了红。
万老二正觉喉头哽咽呢。
这厢钟念月转了转掌中的茶杯,又道:“这报功,确实没有梁虎的一份儿。可若是再按证人的说法。梁虎确实逃出了城,又确实是与我外祖父一同回来。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呢?……梁虎是逃兵。”
惠妃面色大变。
她重重一拍桌案,怒声道:“胡说八道!妄自臆断!”
钟念月神色自如,丝毫不受她影响。
钟念月轻声道:“好吧,那便换个说法……”
惠妃低低喘着气,竭力想要将自己的温柔表象找回来。
却偏偏又听得钟念月道:“不是逃兵,那就是私通了南郊国……”
惠妃叫她气了个倒仰。
这就是她的换个说法?
都察院的人轻咳一声,道:“钟姑娘,这万事还是要讲证据的,咱们不妨再当堂对质证人……”
钟念月点点头:“好,你们来罢。我自是信任各位大人的。”
像钟念月这样天不怕地不怕,谁也不放在眼中的带刺儿美人。
一旦说了半句的奉承话,那可真真就叫人受用极了。
随后先是那酒馆掌柜被问话。
他的表述,与晋朔帝当时说给钟念月听的没什么差别。
听完后,钟念月没有插声。
晋朔帝却是突地点了个人,他问:“祁瑾,你以为其中可有疏漏?”
三皇子浑身一凌。
若是原先,他是怕晋朔帝问他的。
但经由青州那回嘲讽的毒打后,又从中尝到独立办事的甜头后,再听晋朔帝问他,他便觉得这是受重视的表现了。
三皇子当即道:“儿臣……儿臣以为其中有一疏漏。”
“嗯。”
哪怕就一个字,三皇子也顿受鼓励,忙道:“万老将军率军入城时,南郊国人已经入城抢掠,屠百姓三十余人。酒馆掌柜,竟还留在酒馆之中,面对第一战场。亲眼看见梁虎扶着万老将军到墙角歇息……寻常百姓岂有这样的本事?”
酒馆掌柜一下愣住了,他连忙辩解道:“草民、草民当时确在酒馆中,草民来不及跑,这才……草民也确实看见了梁虎为老将军挡箭……”
“那你确定自己看见了,老将军体力不支,由梁虎扶着到墙角歇息吗?”
“草民……”掌柜讷讷应不上话了。
锦山侯插声道:“我都懂是怎么一回事!”
“念念原先说过,若是凶杀现场的证人,在慌乱之下,极有可能将自己联想的事,当成真实发生过的事,是不是?若是询问他的人,不够专业。则更容易产生错误口供。”
众人一愣。
不是。
锦山侯不是京中有名的傻子吗?
大家碍于远昌王的面子,嘴上不说,但心底却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