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几位皇子都已经落座了,连同三妃。
多数人都是心情激荡的,甚至如惠妃者,是期待的。
只有太后,总觉得晋朔帝这般举动,并非是什么好事,怕只怕,这人使了什么手段,连带着也要将她送入局中去埋了。
她一时如坐针毡得厉害。
太后禁不住垂眸去看钟念月。
心道,这便是钟家那小丫头不知道的,晋朔帝待你好时,未必真是好事啊……
钟念月此时坐入席间,还听着一旁的丫头说闲话呢。
“说是太子大婚第二日,太子竟然没有带着高姑娘进宫向婆母请安。这去不去的,惠妃都生气。我方才听宫里的姐姐说,惠妃都气得又吐了回血呢。”
万氏皱了下眉道:“她就是心思重,若是没有多的想法,又何至今日?”
香桃抬起脸来道:“不过惠妃眼下瞧着,面上也不见什么苦色。”
万氏扫了一眼,远处坐着的万家的兄长,道:“想是等着看咱们出丑呢。”
一转眼,寿宴开。
众臣送上寿礼。
连各国使臣都送上了礼物,其中尤以南郊国送上的礼物最为丰厚。
南郊国的大王子环顾其余使臣,心道尔等愚昧,只有我知。
今日大殿上要上演一出好戏。
晋朔帝英明一世,却为美色所误,纵容万家抢功。此话一出,必然能震惊四野。再揭露军中,将领士功乃是常见的丑恶行径……如此煽动人心。
再等到太子在太后、叛党,及被煽动起来的将士的扶持下,弑父登位。
何须再讨好那新后呢?
说起来晋朔帝此人实在刚愎自用,竟然早早就将监国大权交给了太子,给了太子为自己圈拢人心、蓄力待发的机会。
大王子垂下眼,只默默等候了起来。
等到宴过半时。
终于有人站出来了。
此人乃是一名谏臣,只是与先前的什么陆大人、冉大人不同,他一年多前以前做了太子的门客,今日抱的,是真真切切豁出性命的心思。他已年过五十,要为儿子的将来铺路了。
此人深深一拜道:“陛下,恰巧今日南郊国大王子在,万家的几位将军也在,太子在,惠妃娘娘也在,还有都察院的几位大人也都在……更有太后娘娘坐在上首!不妨便在今日,对一对口供,若是有误,便早早洗去万家的污名……”
这众目睽睽之下,万家想要洗脱干净,恐怕不容易了。
万氏的大哥前两年也死了。
她的二哥是个性子急的,见有人在太后寿诞上便急不可耐地寻事,当下大怒,重重一拍桌案,酒杯都被震得飞了飞。
“我万家何曾有污名?”
那谏臣头也不回,只接着道:“万家当年依仗有功在身,曾想要送万氏入宫,幸而,阴差阳错,到底还是叫功臣之后,如今的惠妃成了宫里头的娘娘,没叫万家捞着半点好处。可眼下,又要送钟氏女入宫,且野心甚大,我一举便为后。”
“臣今日不惧怕说这些话。还请陛下,叫南郊国大王子出列,将此事弄个清楚明白,万不能寒了将士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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