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露哀伤道:“此后我便跟着相公子了,是相公子教我如何编造一段身世。他道同是被人睡过的女子,若是个被人送来送去的,旁人听闻,定然要鄙夷厌弃。若是个丈夫死了,还一心侍候公婆,抱着贞节牌坊过日子的,旁人听了,总要夸上几句的,如此我也好行事。”
洛娘的话,里间的钟念月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禁不住低声道:“这相公子倒也是个妙人。”而且有人姓相么?这名字有些怪。
晋朔帝眸色沉了沉,他面带笑容问道:“何处是妙人?”
钟念月道:“他待洛娘的姿态啊。”
晋朔帝:“四下认娘的姿态?”
钟念月:?
她怎么觉得晋朔帝连说话,都变得有一分又毒又刻薄的味道了呢?
晋朔帝此时扣住了她的手腕,柔声道:“既然念念也说不出洛娘碰了哪里,朕便从这里开始擦起罢。”
钟念月张了张嘴。
她心下觉得有些怪异,但思来想去,又觉得兴许是晋朔帝将她视作他喜爱的一件物品,他不喜洛娘,自然就不喜欢洛娘来碰她了。
罢了。
钟念月顺势躺下去,分外坦然放松地道:“那便有劳陛下吧。”
左右旁人还没这样的待遇呢。
正巧她也觉得洛娘身上的脂粉气有些太腻人了,也不知有没有蹭到她的身上来。
晋朔帝盯着她。
像是想笑,但又像是有些失望。
晋朔帝抓紧了帕子,一点点擦过了钟念月的手指,腕部。
“痒。”钟念月小声道。
“方才那洛娘钻你怀里时,怎么不怕痒了?连推开也忘了。”晋朔帝反问。
“陛下是不知……”
“不知什么?”
不知我被她的胸给撞懵了。
这话却是不好说的,钟念月便不说了。
晋朔帝心底顿生三分微妙的酸意。
他命人拧了帕子再浸湿,又接过来,擦过了钟念月的脖颈,只三两下,那皮肤便微微红了。
钟念月还闭着眼呢,他若是擦得重了,她便也只是睫毛轻颤两下。
晋朔帝心下霎地便软了。
钟念月这会儿却还心道着,就您这手法,搁美容院里上不了半天班,就得给人开除了!
她慢吞吞地睁开眼,细声问:“擦好了么?”
晋朔帝:“没有。”
他禁不住抬手,轻按了按她脖颈间的红痕。她便也只乖乖任由他按。兴许是正因为见过她无数张牙舞爪,谁也不服,谁也能揍的模样。她在他跟前的乖巧便格外的动人。
钟念月凶巴巴道:“还不如我自个儿擦呢。”
伸手便去抓他手里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