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月点点头:“嗯,去府外头歇着吧。走。”
香桃从来不会质疑她的决定,于是压下了心头的疑惑,连忙跟了上去。
祁瀚眼看着她走远,也不好将自己刚才应承的话吃回去。
二夫人殷切地道:“殿下请……”
祁瀚却只觉得不快。
请什么请?
这厢钟念月径直出府后,便在府门外见到了一驾篷子漆成宝蓝色顶的马车。
她径直走上前,将马车帘子掀开,大摇大摆地坐了进去。
晋朔帝放下手中的书,淡淡道:“知道朕在外头?”
钟念月点了点头:“唔。”她问:“那个段太医呢?”
晋朔帝道:“朕的人将他拦回去了。怎么?还要这个段太医?太子挑选的人,有何独到之处吗?”
其实叫段太医一并去朱家也无妨,多个人,于朱家夫人来说,更是多了一分性命的保障。
但在见到祁瀚跟着香桃走了之后,晋朔帝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便想也不想,就将那段太医打发回去,不必到钟念月跟前去露面了。
“我又不识得段太医,我哪里知晓他有没有独到之处?”钟念月摇摇头。
晋朔帝神色缓和了些,笑道:“那卢太医比他更好一些。只是他未必擅长妇疾,因而朕又传了一个来。”他顿了顿,道:“你若是早些来寻朕,自然他们到得更早。却偏要去找太子……太子到底还只是储君,而非是君。这天底下还多的是他使唤不动的人。”
钟念月胡乱点了两下头。
却是不大明白晋朔帝为何同她说这些。
她道:“是香桃误以为要请太子,我实际却是想让她去寻孟公公的。”
晋朔帝面色又缓和了些,微微俯身,将一物系在了钟念月的腰间,他道:“改日若逢急事,倒也不必去寻孟公公了。免得你那糊涂丫头,今个儿请了太子,明个儿又请了三皇子。”
又与三皇子何干???
钟念月咂咂嘴,不过还是低下头,一边也抬手摸了摸那东西。那是一枚金子打制的叶子形状的挂坠,配在腰间,便成了腰饰。上头也没甚么标识,连个“令”字都没有,再不济应该刻个“威武”上去啊。
钟念月摸了摸金叶子。
把自己那块差点刻坏了的玉佩也拿了出来,道:“陛下,礼尚往来。”说罢,她也弯腰想去给晋朔帝系上。
晋朔帝垂下目光,落在她的发髻上。
他掐了下指尖,忍住了掐她面颊的欲望。
钟念月直起腰来:“嗨呀,累死了,系不上,陛下自个儿系吧。”
晋朔帝:“……”
他顿了片刻,随即无奈地笑了下,便当真自己系了起来。他的指腹很快便摸到了上头的刻纹,不由出声问:“刻的字是何意?”
钟念月道:“便是天下第一好的意思。”
晋朔帝的手指一顿,抬眸定定地看着她:“是吗?念念当真这样想?”
钟念月:“嗯嗯嗯!”她道:“陛下赠我金叶作信物,急事可用。唔,我赠玉给陛下,也可作信物……便是,便是日后,哪一日陛下要来钟府找我了,我一定出来。在被窝里睡觉,也出来。”
这可实在是太重的誓言了啊!
能让一个熟睡的人从被窝里艰难地爬出来,这是多么彰显它的贵重啊!
晋朔帝捏了下那打磨粗糙,刻纹如同鬼画符一般的玉佩,沉声道:“念念可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