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月熟门熟路地揪着袖子摇了摇:“好陛下。”
晋朔帝还记着探花的事,他垂眸一笑,道:“念念不会以为一招便能管个够吧?”
钟念月顿了顿,面上连红都不红一下,随即就飞快地松开了他的袖子。
“那我不瞧了,他既然做了探花,想必是要留在京中做官的,改日总得见得到。”
晋朔帝一点头:“嗯,朕明日便让吏部发下文书,派他到岳州去做县令。”
钟念月:“……”“那我哥呢?”
“他留在京中,先入文渊阁。”晋朔帝道。
“那便成了。探花又不是我哥哥,我倒也没有那样操心。陛下且自个儿玩罢!”钟念月略略略做了个鬼脸。
晋朔帝顿了片刻,随即笑着瞧了她一眼。
小姑娘娇气是娇气了些,却还是极聪明的,他自然知道她不会轻易被诓住。
无妨。晋朔帝心道。
钟念月说走便走,宫人只有送着她出去了。等她往侧门走了,祁瀚三人才被传到了晋朔帝跟前去。钟念月瞥上一眼,惊讶道:“太子挨了打了?”
从下巴蔓延到脖颈,那是一小片红痕。
衬得祁瀚的面容,都无端多了分妖邪气。
宫人哪里敢议论主子的事,便只讷讷道:“奴婢不知。”
钟念月也没再问,转身走了。
等那宫人再回到晋朔帝身旁,晋朔帝问她:“姑娘方才同你说什么了?”
一听这句话,祁瀚便禁不住抬起了头。
他表妹方才当真在!
宫人此时低声道:“姑娘问……问太子殿下是不是……是不是……”
祁瀚没成想会听见自己,晋朔帝也没想到。
一时两道目光齐齐落在了那宫人的身上,压得她气都有些喘不过来,只能嗫喏道:“是不是挨打了……”
三皇子忍不住酸了一句:“她倒心疼得紧!”
话音落下,太子还不曾有什么反应呢,倒是他父皇看了他一眼。三皇子忙闭了嘴,生怕又落个小心眼儿与女子斗气的名头。
晋朔帝坐在那里,并没有立即开口。
只等了一会儿的功夫,三皇子额上便忍不住渗出了些汗水,他的头越垂越低,这一垂下去,便瞧见了他父皇的袖子……
三皇子怔忡地脱口而出:“父皇的两个袖子怎么都皱了?”
不该啊!他父皇从来都是形容整齐,一丝不苟,半点褶皱也无,坐在那里,好似连烟火气也没有一般啊……
晋朔帝也垂首扫了一眼。
是被钟念月故意团吧团吧揉皱了的。
他大大方方地露出那袖子上皱巴巴的痕迹来,轻笑了一声:“从雪域来的猫,生得雪白,又娇气,爱踩着人的袖子玩。”
说罢晋朔帝神色缓和了些,方才又道:“传太医来为太子瞧一瞧。”
宫里哪来的这样的猫?
太子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