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朔帝目光微微闪动,并没有转过头来看钟念月,只伸出手,将那个地瓜拿走了。
孟公公和祁瀚伸到一半的手,就这样顿在了半空中。
钱昌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说。
那老叟倒是暗暗心道,这小姑娘便该是这家里最受宠爱的那个了。这样再一瞧,这便确确实实像是一家人了。
晋朔帝从孟公公手中抽过了一张帕子,垫住地瓜,便动了动手指,竟是自己剥了起来。
“闻着的确香。”晋朔帝道。
老叟一笑,更见亲近,道:“正是正是。”
祁瀚也有些想剥一个来吃。
他在京城的街头也见过这玩意儿,却是一回也没尝过的。
只因惠妃说,这是些下九流方才吃的破烂玩意儿,何苦堕了自己的身份。可如今父皇都吃得,他为何吃不得?
那还是表妹亲手烤的……
祁瀚缓缓伸出手,只会还没等挨近那炉子边,孟公公便皮笑肉不笑地道:“公子还病着呢,还是用些清粥好,莫要积了食。”
祁瀚只得按住了手。
但心底却是有些不甘的。
他暗暗扫了一眼孟公公,掩去了眼底冷厉阴沉的光。
孟公公才不管他如何想。
哪怕是这里随意一抔土呢?只要到了陛下跟前,那便没有旁人随随便便来取用的道理。
钟念月待了会儿,觉得有些困倦了。
便叫书容陪着自己去歇息了。
她倒是不知晓,那三个地瓜,说是烤给他们的,最后却是只有晋朔帝吃着了,旁人都不敢动。
“很甜。”花厅里,晋朔帝低声道。
随即孟公公便将剩下的都收起来了。
如孟公公所说,那新安置下来的屋子,的确暖和得紧,里头还点了不知什么香,驱散了屋子本身的腐朽气。
钟念月在这里,一住便是连着三日。
他们每日里早出晚归,孟公公脸上无论何时都挂着笑意,钱昌脸上的紧绷之色渐渐退去了,晋朔帝么,依旧是喜怒莫测的模样,没有半点变化。
而祁瀚,却是神色渐渐凝重了。
祁瀚沉着脸,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钟念月的屋外。
他抬眸一瞧,便见钟念月还蹲在院子里堆雪人呢。
她又堆了三个新的起来。
祁瀚无心去看那雪人,他低声道:“父皇要我为救灾作一篇行之有效的策论。”
钟念月觉得他多少有点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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