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她在太子面前说得轻松,表现出一点也不担心刘茵的样子,可是心里,她是七上八下,生怕刘茵再像刘荆一样出现意外。
一想到那日刘茵在长街上拦下她时说的话,至今,水卿卿心里都分外的难过与愧疚。
刘茵说得不错,若不是因为她,无名大哥或者现在已与她成亲,吴大哥他们也不会死,甚至晋明帝都不会昏迷不醒……
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而若是这一次,刘茵与无名再出事,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一辈子都活在深深的愧疚与责难当中。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救醒晋明帝,从而救下无名与刘茵……
可是,在这短短三日内,在太子与太后的眼皮底下,她要如何将乾清宫里的晋明帝救醒呢?!
想到这里,水卿卿心情异常的沉重起来,越发的茶饭不思,那怕小喜备了一桌的饭菜,她却只是简单喝了一碗红枣粥,就放下了筷子。
小喜从外面进来,轻声在她耳边禀告道:“小姐,我方才观察过了,这凉风台自我们上次离开后,又多了不少新人进来,而这些新人,只怕都是太子派来监视我们的,从方才我们回来开始,这院子里就有好几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们呢……”
水卿卿了然的点了点头,叹息道:“所以我才发愁,要怎么不让人发现的见一见陆霖。”
小喜想了想,道:“小姐还是避开这里的眼线去景仁宫找贤妃娘娘吧,毕竟后宫她比咱们熟,她会有办法帮咱们将东西送到陆大夫手里去。”
水卿卿也正有此意,于是吃过午膳后,再次领着小喜去了贤妃娘娘的景仁宫。
刚刚落座,水卿卿正要与贤妃说绢帕的事,没想到,五公主乐宜却是与她前后脚来了景仁宫。
陡然在景仁宫里见到乐宜,水卿卿颇感意外,却乐宜公主却一点惊讶都没有,看样子是冲着水卿卿有备而来的。
贤妃看着突然出现的乐宜公主,也很是意外,招呼她坐下后,客套问道:“五公主过来可有什么事吗?”
乐宜公主看着贤妃对自己的生疏客套,反而对水卿卿亲昵,心里的怒火越发的翻腾起来。
柳眉微蹙,乐宜公主眸光往水卿卿脸上冷冷一扫,等见到她满脸红润娇艳的样子,心想琳柔的话果然不假,她回府这几日,只怕与梅子衿恩爱无比,才养出了这么好的气色来。
而琳柔与乐宜都是即将出嫁的准新娘,早有嬷嬷同她们讲过夫妻闺房里的一些事,自然也明白,水卿卿这突然娇艳欲滴的面容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乐宜公主心里直冒酸泡,又气又恨,语气里也是酸意十足。
她不悦道:“怎么,贤娘娘是嫌本公主来这里打扰了娘娘与郡主的相处时光么?看来,不止父皇偏爱她,娘娘也偏爱她,竟是让我们这些正牌公主没地方搁了。”
乐宜公主此话说得有点重了,贤妃娘娘不由起身去拉她的手,笑着哄道:“公主都是要成亲当侯夫人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般争风吃醋?何况还是吃这般不存的飞醋——公主是自家人,郡主是外人,本宫当然要先待着客人,自家人就要随意一些了。”
一句‘侯夫人’倒是让乐宜很是受用。
她装腔作势的在水卿卿的对面坐下,眸光挑衅的看着水卿卿,故意提高嗓门道:“本公主今天过来,正是要找贤娘娘商议我成亲一事——如今父皇病倒,太后要守着父皇腾不出功夫,所以我只能来找贤娘娘来商议了。”
贤妃算是知道了乐宜公主此时过来的目的,她是故意要当着水卿卿的面谈论她与梅子衿的婚事,成心来膈应打击水卿卿的。
如此,贤妃不由担心的看向对面的水卿卿,可水卿卿却只是敛眸默默坐着,听到乐宜公主的话后,眼皮都未掀一下。
贤妃一面心痛水卿卿,一面却是拿任性的乐宜公主没办法,只得顺着她的话道:“先前你的亲事都是前皇后在操办,本宫初初接管后宫,忙着其他事,确实有所疏忽,也不知公主婚事还欠缺些什么。不如公主自己同本宫讲清楚还需要哪些,本宫立刻帮公主去办。”
其实,乐宜公主婚事所需一切早就置办齐全,所缺的,不过是具体的婚期一直未定,这个却是让恨嫁的乐宜很是着急。
又睥了眼水卿卿,乐宜公主挺直腰杆傲然道:“先前太后说了,说是近来宫里不太平,所以想将本公主的婚事提前,也算是为宫里冲冲喜气,所以,具体的时间……还未定……”
贤妃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心里不自好笑,好歹也是皇家公主,竟是催嫁来了!
面上,贤妃温婉笑道:“嗯,本宫明白了公主的意思,会让礼部就近挑几个好日子来,再与侯府商榷好……”
“五公主竟是这么急着嫁入侯府么?”
突然,一直默默没有出声的水卿卿,却是突兀的开口打断了贤妃的话,语带嘲讽的向乐宜冷冷问道。
乐宜公主在琳柔郡主的唆使下,一肚子怒火而来,就是来寻水卿卿麻烦的,只是之前她一直不开口,任凭她如何说,她都默默坐着,不接话,所以乐宜感觉自己的拳头打到棉花上,竟是起不了作用,想闹都闹不起来。
如今,水卿卿主动开口询问起她与梅子衿的婚事,还语带嘲讽不敬,乐宜公主如何会放过她,顿时激动得身子直发颤,呼的一下站起身,尖尖的指甲几乎要戳到水卿卿的眉心了,指着她骂道:“还不是侯府进了狐狸精,天天勾引着侯爷。本公主做为正牌的侯府夫人,当然要早早的进府去整治风气,让那些下贱货色知道本公主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