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冷下去,李宥凉凉笑道:“侯爷无凭无证,单凭一句‘怀疑’就要抓人,会不会太轻率?!”
梅子衿早已料到他会这样说,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李宥,冷冷嘲讽道:“大理寺岂敢随意污蔑了白相?太子放心,不过是今早有人到大理寺举报,事发当日在刺杀现场,看到白相乘坐檀木马车出现过。而杨氏又是白相最宠爱的夫人,所以大理寺有理由怀疑,白相与此事是脱不了干系的。”
一听到有人看到檀木马车,李宥脸色一白,眸光里更是闪过慌乱——
既然有人看到了马车与白浩清,那是不是连迸他也被暴露了?!
想到这里,李宥心里一片冰凉,冰冷的眸光里更是涌过了杀气。
他身子不经意的往侧挪了一步,将白浩清完全挡在了身后,阻拦之情,不退反增!
而在说出这段话时,梅子衿的眸光由始至终都落在李宥的身上,没有放过他形容间一丝的神情。
看到李宥阻拦之意更强烈,梅子衿心里一片冰寒,眸光冷戾的盯着眼前两人。
从慌乱中回过神来的李宥,装做无事的质疑道:“真是奇怪,刺杀一事已过去近十日,之前朝廷发公告,出重金悬赏提供线索之人,却无一人出来举报,怎么现在突然冒出人来举报白相——本宫却是怀疑此人的动机和目的。若是可以,侯爷能否让本宫先见见此人,确定无误再实行抓捕,以免冤枉了好人,给白相脸上抹黑!”
梅子衿冷冷一笑,“太子竟是不知,咱们办案,有保护举报人安危的责任么?举报人之所以之前不现身,就是惧怕某些恶势力威胁到他的性命,才会事隔多日才来举报——”
“而等抓捕了白相,我们自会安排举报人辨认——不过本侯觉得,白相名震天下,放眼整个京城,只怕没人会不识得白相,想认错都难!”
说罢,他向脸色冷冽的李宥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冷冷道:“太子殿下请便吧,免得我们在抓捕白相时,让人误以为太子与白相是一伙了,污了太子的清名!”
李宥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几乎捏碎,但却无从阻拦,毕竟刺杀一事,是晋明帝亲口交由四皇子李宣与梅子衿主查的,就算是他,也无法拦下。
想到这里,李宥眸光沉沉的盯着梅子衿冷冷看着,下一刻却是无事人般淡然一笑,道:“如此,本宫就不在此耽误侯爷办案了。”
说罢,回头对一脸死寂的白浩清道:“白相放心,本宫却是相信此事与白相无关——那怕白相那日坐车经过现场,本宫却更愿意相信,是白相顾念旧情,去送夫人最后一程,却被人误以为与刺客有关,本宫说得对吗?”
听了李宥提醒他的脱罪之法,白浩清眸光微微一闪,可脸上却并无感激之情,而是异常冷静的看着李宥,勾唇嘲讽笑道:“多谢太子殿下体谅。只是老夫如今失势,无论敌友,都可以任意的将老夫贱踏,让老夫齿寒。如此,老夫竟是看不清人心,也分不清敌友好坏——”
“若是无人相助老夫,救老夫于困境,老夫只能舍弃一切,求个自保了!”
白浩清这番意味分明的话,却是让李宥脚底冒起了寒意——
他没有想到,到了如今,白浩清非但不担心他落入四皇子和梅子衿的手里,反而还耿耿于怀的记着方才他与白凌萱退亲之事,记恨着他违背了对他的承诺。
足以看出,白浩清对他的信任已是崩塌。
而最后那句‘舍弃一切,求个自保’更是赤裸裸的威胁他,若是他不能让他从刺杀一案里全身而退,他会放下之前两人之间的联盟,供出他是主谋,从而保住自己!
有杀气从眸光飞闪而过,李宥面上淡然一笑,缓缓道:“白相放心,清者自清,本宫相信,白相一定会无事的——三日内,若是大理寺拿不出确切的证据定相爷的罪,本宫会亲自去大理寺为相爷讨个说法的,更会亲自接相爷出来。”
后面这句话,却是说给梅子衿听的。
而按着大晋律法,抓捕的嫌疑犯人,若是三日内找不出实证证人嫌疑犯人的罪责,确实要无罪释嫌疑人离开。
说罢,李宥再不停留,转身拂袍而去……
李宥走后,大理寺的官差立刻上前捆了白浩清,押着他往外走。
白浩清脸色苍白的看着一脸寒戾之色的梅子衿,嘴唇翕动,终是开口恳求道:“侯爷,老夫自愿同侯爷去大理爷协理办案,侯爷能不能去了老夫身上的捆绑,给老夫留点颜面……”
梅子衿心里冰寒如骨,想到差点丧命的无名与三石,还有死在刺杀之中的无名的兄弟和侯府的暗卫位,梅子衿恨不得亲自手刃了眼前的恶人,岂会给他留颜面!?
他定定的盯着一脸苍白的白浩清,一字一顿冷冷道:“白相要习惯才好。日后白相还要被带着枷锁游街,更有可能登上断头台,在全京城人的面前砍头示众——脑袋都要不保了,留着颜面还有何用?!”
闻言,白浩清全身剧烈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梅子衿,猜不准他的手里到底握了自己多少罪证,只是感觉全身凉透,面如死灰……
白浩清被押出常青院时,迎面撞上了白府的女眷们,为首的却是盛妆而来的白府幺女白凌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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