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何曾不这样想,巴不得梅子衿即刻将水卿卿娶了才好,可是一想到之前从晋明帝那里听到的口风,陈皇后却是头痛发愁得很。
她凉凉道:“梅子衿虽然为人孤傲了些,却是世间难得的绝世将才,咱们大晋只怕一半的疆土都是他打下来的,这样出众的人才,你以为陛得舍得将他让给别人——东床快婿罢了。”
红袖瞬间明白过来,诧异道:“陛下属意将哪个公主许配给他?”
陈皇后冷冷一笑,“这个,就得看皇上最后对他的打算了!”
红袖再聪明,这一下却是悟不透了。
不等她想明白,陈皇后又问道:“宥儿这几天怎么样了?可有再关心着那对母女?”
红袖道:“三皇子自那日出宫后,倒是没有再去找武宁公主与郡主,只怕也还不知道郡主出家一事。这几日除了上朝,一直闭府不出,客都不见。”
闻言,陈皇后眉头紧紧拧起,冷冷道:“宥儿最大的缺点就是太重情义。为了情义分不清事情的轻重,却不是一个好君王该有的本性。所以借着这件事,本宫倒是要好好教一教他,让他尝到教训,懂得取舍。”
说罢,陈皇后拿出两封密函交到红袖的手中,冷声道:“你亲自出宫一趟,将这两封密函连夜送出去。”
“另外,派人将郡主私会梅子衿被侯府赶出、以不守妇道之名罚落发出家的事,到各处传肆,务必要在一日之内,传到街头巷尾皆知——记住,做得隐瞒些,不要让人发现流言是经我们传出!”
红袖神情一凛,而在看在密函上所书名字后,更是神情一怔,下一刻却是领命赶紧出宫去了……
红袖走后,陈皇后踱步来到窗前,看着月上中天,月色晕黄,喃喃道:“长夜漫漫,竟是如此的难熬!”
在陈皇后眼中,漫漫长夜难熬,可在梅子衿的心里,却是如此的短暂。
眼看东方露白,耳边也响起庵堂姑子起床洒扫院落的的声音,梅子衿虽然心里不舍,终是小心的从沉睡中的水卿卿的怀里,抱起同样还在熟睡中的昀儿,包裹进自己的披风里,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一脸安详满足的女子,帮她盖好被角,然后带着昀儿不舍离开……
庵堂外隐蔽的树丛后,三石在马车边上着急的守侯了一晚上,眼睛都望穿了,终于等来了梅子衿回来。
“侯爷,你不是说去去就回来吗?怎么一晚上没出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昀儿在她怀里睡着了,我不舍得吵醒他,就让他好好睡一下……”
梅子衿眼睛里的血丝更盛,可精神却很好,心情也好了许多。
见此,三石心里偷笑不已——
那里是舍不得小世子被吵醒,之前吵醒人家,半夜里带人家赶路的时候怎么舍得了?明明就是自己舍不得走……
梅子衿抱着昀儿上车,三石亲自驾车往京城赶,走到半路,看到迎面而来的马车,三石回头朝马车里的梅子衿禀告道:“爷,武宁公主找过来。”
梅子衿掀开车帘看了眼过去的马车,心里默然松了一口气。
昨晚,他悄悄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当看到她孤身一人蜷缩在床上流泪时,别提有多心痛。
以前在侯府,她独自住在听笙院,身边至少还有小喜陪着她,可如今她陡然来到这一片陌生的庵堂里,心里空寂孤独可想而知。
所以,他不想将她一人留在这清苦的庵堂,希望武宁公主能将她带回来……
三石想着他已四天四夜不曾合眼了,回头看着他布满通红血丝的疲惫眼睛,心痛道:“既然武宁公主找过来了,侯爷就放心吧,趁着小世子尚未醒来,侯爷也赶紧睡一下,午后还要进宫呢……”
梅子衿眼皮沉重无比,可他的心里,忧虑重重,那里又睡得着。
想着水卿卿先前无间中说漏嘴的话,梅子衿问三石:“还没有查到面具刺客的身份吗?”
三石一边驾车,一边道:“从年前那次正面交锋后,再也没有了面具刺客的消息,他好似从京城里消失了……”
“不,他一直都在!”
梅子衿默默叹息一声,凝重道:“他一直与她保持着联系,而他们之间更是有着某种约定和计划。你派人加紧看着她。”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