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今突然半夜听到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倒是把几位姑子惊到了,等主持领着大家起床提灯开门来看,却见门口冒夜来了两位女子,径直开口向她们找人。
武宁公主满怀希望的开口向主持询问,甚至等不及主持回她的话,已是要往庵堂里去找水卿卿,可下一刻,庵堂主持的一句话却是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都击落。
“施主,莫说今日,贫尼这里,已有数年不曾有女子来投庵修行了。”
全身剧烈一颤,心力交瘁的武宁公主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当场晕厥了过去……
消息再次传到了梅子衿的耳朵里。
彼时,梅子衿还在祠堂跪着,手上的伤口也不让人包扎,滴水未进,老夫人差人送来的饭菜,也是一口都没动过。
老夫人见他如此,到底心有不忍,更是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差叶妈妈劝他回屋歇息,可他却执意不起。
无奈之下,老夫人亲自去祠堂叫他起身。
昏暗的祠堂内,梅子衿面色铁青,听了老夫人的话,眼也不眨的继续跪着,冷冷道:“母亲一直说我错了,如今,我就跪在这祠堂里,向大哥与列祖列宗认错。”
老夫人痛心道:“你这不是认错,你是为了她,在故意折磨惩罚你自己,也是在折磨我。”
梅子衿面色平静道:“她落发出家母亲不以为然,你的儿子在这里跪一跪,母亲就心痛不舍了?!可是母亲应该知道,她也是有父母的,若是让她的父母知道她成了如今这般样子,只怕是剜心之痛!”
“何况,她还数次救过昀儿性命,也救过我的性命——若是没有她,母亲眼前的儿子,只怕已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之人……母亲从小教育我要知恩图报,如今竟是这样偿报我们的恩人么?”
老夫人身子趔趄一退,心口一痛,终是生出了愧疚悔恨之情来。
她流泪道:“母亲也是没有办法,但凡你能割下与她的孽情,母亲何至于要做这样的心恶之人……母亲愿意下辈子做牛做马,偿还欠她的恩情。但为了你,我还是不后悔这样做——你竟是半点都不能体谅么?”
见老夫人落泪,梅子衿心里也是一片怆凉,语气缓和下半分,沉声道:“我能体谅母亲,却无法原谅我自己。”
见他意志坚决,老夫人自知多说无用,只得叹息道:“你若是要求个心安,就跪吧,母亲不再拦你。”
老夫人离开祠堂之前,梅子衿冷冷道:“我已让人去白府接回昀儿,至于白氏——就让她好好的在她的娘家呆着,不用再回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