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说,酒是一样好东西,能解忧,能壮胆,遇到害怕的事,烦心的事,喝喝酒就过去了。
那是她第一次跟养父学喝酒,还是喝割得嗓子痛的烈酒。
最后,她果然有了胆子,沿着细细的麻绳下到漆黑幽深的井里,却醉倒了在井底,还是养父将她背出来的……
后来,等她再大一些,开始跟养父学宰杀生畜,猪马羊牛,甚至是凶猛的野狗沙狼,只要人家出价,她都要提刀冲上去,因为,养父年岁老了,已没有体力与那些禽畜周旋搏斗,什么都得靠她……
她清楚的记得,她第一次提刀时,也喝了酒……
所以,喝酒壮胆,成了她的习惯。
可今日,她都喝下大半壶酒了,她还是胆怯啊……
久等梅子衿不来,水卿卿很绝望,也很烦乱,正要再给自己倒酒,眼角的余光却是看看远处街道上走来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身上皆是裹满白雪,正是梅子衿主仆二人。
心口一震,水卿卿没想到他竟是冒雪步行而来,一面让小二开始上菜,一面将酒壶里的酒重新温热,静等梅子衿到来。
这一等,又仿佛过了一个季节那么漫长,门口终是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水卿卿按住心头的慌乱,对小喜轻声道:“你暂且先退出去罢!”
小喜什么也不多问,乖巧的点头从小门内退下去。
下一刻,房门打开,梅子衿携着满身风雪与寒冷之气徐徐踏步进来。
水卿卿坐在桌前并未起身,而是执壶给对面的空位上倒满热酒,轻声道:“侯爷携风雪而来,先喝杯热酒温温身子。”
梅子衿脱下身上的大氅,交由三石,同样吩咐他退出屋内。
从进屋那一刻开始,梅子衿深邃的眸子就一直落在正襟危坐的水卿卿身上,看着她脸颊上染上的酡红酒色,以及屋内淡淡涌动的酒香,他的眸色越发的深沉,一言不发的在她对面坐下,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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