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一脸羞赧,眼里本来就因为酒意而雾气缭绕的,现在更是氤氲出了潋滟的水光。他骨相生得清冷,眼睛的线条却又很柔和,现在这双眼眸只能用一个“媚”字来形容,但丝毫不落艳俗,谁来了也难以招架。
陆云初没出息地磕巴了:“你你你干什么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还是在院子里。”
闻湛微微歪了歪头,顶着这张脸做着无辜表情,杀伤力极大。
他眼神落到陆云初的手上,又转到自己的腰带上,那意思很明显了:你刚才不是一直想这样吗?
陆云初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冤枉啊,太冤枉了。
她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了,最后烦躁地揉揉自己的头发,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闻湛的脑门:“你什么意思,把我当什么人了?再说,再说就算我真想就在这种地方……你也依着我胡闹吗?”闻湛看着清清冷冷的,没想到这么野啊。
闻湛不解地看着她,理所当然地点头。陆云初想要做什么,他都依着她啊。
哦,说到这儿,差点忘了正事儿。
闻湛一脸严肃地继续开始解腰带。
陆云初几乎是弹起来的,把闻湛的手甩开:“你给我停下!!”
闻湛被吼了,很委屈,但很快认错。
他张开双臂,诚恳地看着陆云初。
陆云初一头雾水,和他大眼瞪小眼。
直到他颤抖着睫毛,很不好意思地别开眼,陆云初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以为自己要亲自动手。
陆云初崩溃了,她在内心无声狂吼,一把推开闻湛,指着他的脑袋,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最后只能无能狂怒地原地打转,一甩手,进厨房给他做醒酒汤了。
一边做一边想,要不干脆一瓢冷水浇他头上算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等陆云初把醒酒汤做好端出来时,闻湛又趴在躺椅上睡着了,蜷成一团,看着特别安静。
陆云初盯着他的睡颜看了几眼,很没出息地消了脾气。
她走过去,推推闻湛,闻湛却始终睡得很沉,怎么都不醒。
“我可真是服气了……”陆云初嘟囔了一句。
想来是刚才胡闹了一通,散了力气,现在彻底昏睡了过去。
她扶额:“以后绝对不能再沾酒了。”
手里的醒酒汤也没法硬灌,只能拿回厨房,等他醒过来以后再温一温。
幸亏下午温度还行,陆云初可扛不动他,只能抱来一床被子给他盖上。
在傍晚天快要黑了的时候,闻湛总算睡醒了。
厨房和屋子里已经提前点上了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闻湛揉揉眼睛,脑袋一动,难受得“嘶——”了一声。
厨房里传来悠长的家常饭香味,灶火气息与夕阳格外适配,闻湛脑子还没醒过来,身体就已提前做出反应地吸了吸。
好香啊。
他咽了咽口水,掀开被子,从躺椅上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往厨房那边走。
刚走了几步,脑子总算开始运转了——他为什么睡在这儿啊?
像一道光从脑海里滑过一般,所有的画面飞快地涌入大脑,挤得他头疼,闻湛难受地顿住身体,下一刻,想起了下午发生了什么。
他整个人都石化了,同手同脚地向后退,难以置信地捂住脑袋,跌坐回躺椅上。
他的脸色飞快变化,一会儿惊恐,一会儿无措,一会儿羞恼……活这么大,表情就没有这么丰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