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开洒满香料的脆皮,内里的肥油迅速裹住舌尖,醇厚浓郁的味道一路窜向鼻尖。肉质幼嫩,口感并不逊色于肥肉,带着清甜的奶香味,萦绕于舌根久久不散。
陆云初吃得满嘴流油,极没姿态。她擦擦嘴,往闻湛那边挪去:“好吃吗?”
闻湛点头。
“那就多吃一点。”她殷勤地为他割了一块儿羊腿的部分,“你打的羊,你是大功臣。”
闻湛抿了抿嘴角,对她挤出一个笑。
羊肉的油脂香气熏得人头脑昏昏,闻湛吃得很快,陆云初又给他割了一块儿放入碗里,脑子没转过弯,脱口而出:“这个太油了,你胃不好,不能吃太多。”
一直沉默的闻湛忽然抬头看她,眼神很是……委屈。
陆云初咽了咽口水,闻湛可是第一次这样看她,她脑海里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完蛋了。
她瞬间想起来闻湛病已经好了。
她嘿嘿笑了一下,试图装傻揭过,闻湛并不理会,捧着碗低头吃肉。
众所周知,闻湛这个人是没有脾气的,所以陆云初一边嚼着油汁爆溅的烤羊肉,一边暗暗观察闻湛的反应。
闻湛到底生没生气啊。
像是生气了,又像是没有。
吃完羊肉,姑娘们盛来茶汤,在茶叶稀少昂贵的北边,这算是招待贵客了。
陆云初谢过,殷勤地端着茶,挨着闻湛坐下:“喝点茶,刮刮油。”
闻湛接过,乖乖喝茶,即使是陈茶碎茶,他也没有任何表情,依旧很细心地品着,看着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陆云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毛病,最后只能放弃。
吃饱歇好,二人就准备往回走。
姑娘们抱住一团告别,闻湛耐心地站在帐外等着。
等她们告别完,陆云初跑过来牵着闻湛的袖子,两人往栓马的地儿走去。
别人生气,那就是冷脸冷战冷暴力,沉默不说话。
可闻湛本身的长相就冷,又是个哑巴,比任何人都能沉默,实在是估摸不出来是否在生气。
陆云初晃晃他的袖角:“你觉得今天的羊肉好吃吗?”
闻湛转过来,他总是这么有礼貌,无论何时都要看着别人才答话。
他点头。
陆云初感觉自己缩着脖子,有点谨小慎微的那味儿了。
“那你今天玩儿得开心吗?”
闻湛依旧点头。
这哪能看得出来他生没生气啊,陆云初没辙了,直问:“你没生气吧?”
闻湛这次没有立刻点头,而是一把翻身上马,对她伸手。
陆云初觉得不妙,道:“你生气啦?”
闻湛叹了口气,摇摇头,握住她的手,一把把她拎上马放在自己身前。
回到客栈,洗漱完后,陆云初也折腾累了,准备早早睡觉。
她在床上等闻湛,闻湛过了好一会儿才来,身上带着浓浓的水汽,看来又是沐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