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一下,本能的动作,但是足以让陆云初内心土拨鼠尖叫了。
他的唇没什么血色,和他苍白的面色一起,显得他像个没温度的雪人。但现在他的唇透出了点点殷红,带点湿润,像雪地里探出的一朵粉梅。
陆云初感觉怪怪的,莫名地被击中了。
以前看小说,男主看见女主舔唇时心动,她总觉得有些夸张,还透着点猥琐。等轮到自己经历这事儿,才发现下流之人竟是她自己。
她把头埋下,压住悸动的心思。
好想和他谈恋爱怎么办?想进度快点,想把他按着亲,想抱着他睡觉,想在他怀里放肆地磨蹭,厚着脸皮嗅他身上的香气。
可惜,他们现在进度还差一大截,她不想吓着闻湛,也不想唐突了他。
不过怎么才能让他喜欢自己呢?
陆云初认真地回忆自己的心路历程,发现很难找到确切的时间节点。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救下自己的那一刻,她就无可自拔地沦陷了。再往前推就难说了,才开始是可怜他,后来不知不觉就心动了。没人可以抵抗温柔。
“闻湛,你冷吗?”她忽然问。
闻湛对冷热的感觉不敏感,所以他摇了摇头。
陆云初失望地道:“好吧,你如果冷,可以抱紧我哦。”
闻湛刚刚软下来的身子又僵硬起来了,像块石头。
陆云初叹气,唉,就是个拥抱而已,反应就这么大,那她想……岂不是很难?
她无奈地解释:“暴雪天这么冷,破庙还四处漏风,相偎取暖很正常的。”这是纯洁的拥抱!是的!
闻湛接受了这个解释,放松下来,抬手……给陆云初掖了掖斗篷,将她脖子围得严严实实,让她没法再把脑袋往他怀里拱。
陆云初气得咬牙。
两人抱着取暖,不一会儿双双睡着,晚上起来吃了一点,又睡下。一夜过去,大雪总算停了。
陆云初先醒,悄悄从闻湛怀里撤离,拿着陶罐出去舀上干净的雪,回来烧开用来以洗漱。
没有牙刷,得撇根树枝替代。她踩着雪,往远处走了。
闻湛醒来,发现怀里没人,立刻翻身起来。
庙里火堆噼啪燃烧着,上面坐着陶罐,水已烧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看来她出去了。
闻湛来不及整理衣冠就往外跑,刚刚跑到门槛,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推倒。
一声闷响,他跪倒在地,熟悉的疼痛再次袭来。
他侧头,灰蒙蒙的天晨光初绽。又是这个时间,他最近活得太松弛了,都快要忘记这定时定刻的犯病了。
浑身如同乱刀砍过,背部还有长刀刺穿的痛,他难以抵抗,弯起背脊,蜷缩成一团。
这次的痛比以往更强烈,五脏六腑都在撕扯,他咬住牙,脸色血色尽褪,冷汗很快将衣裳打湿,狼狈至极。
忽然,左腿骨头传来撕心裂肺的痛,碎裂、断开,又很快黏合。
血肉随着碎骨的动作不停搅动融合,不断重复断腿的状态,不留任何间歇时间。
闻湛疼得五官皱在一起,颤栗着,下意识将左腿蜷缩,但换来的是万箭穿心般的疼痛。
这是第一次感受断腿的痛,他没有适应,还没有找到最适合的姿势,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发现了痛感的节奏,可以及时换气。
冷汗如雨下,墨发被打湿,贴在他青白的脸颊,更显脆弱。
或许是因为疼痛伴随了他将近十年,他已经找到了与之共生的办法,在如此强烈的疼痛下,也能找回一丝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