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珏被踹得向前扑腾几步,转头诧异地看着她,下一刻暴起:“你找死!”
陆云初:“对!我太贱了!快,把我绑起来!”
怒火攻心,闻珏理智全无,马上就答应:“来人,把她绑起来!”
陆云初心里一松,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发现那些侍卫跟听不到闻珏说话一样,没有任何行动。
闻珏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异样,但他来不及多想,准备自己上手擒住陆云初。
刚刚朝她走了两步,他的心口忽然一痛,全身力气骤然失去,痛得他差点跪在地上。
他气得眼睛发红:“陆云初……”
陆云初一边不受控制后退朝雪中走,一边疯狂摆手:“不是我!我踹的是你的臀,不是心口!”
很有道理,闻珏缓过劲儿,正想追出去,结果旁边的柳知许先一步追了出去。
同他一样,刚刚走几步就心口一痛,跌倒在地。
闻珏赶紧上前扶起她,再抬头时,疯女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苍茫一片的大雪中。
柳知许瘫在闻珏的怀里,换不上气,但用尽力气唤着:“影。”
可是白茫茫一片的大雪中,并没有出现那个黑色的身影。
影从来没有唤不出来的时候,怎么回事?
柳知许浑身发软,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窥探到了她不该察觉的世界。
太阳穴剧烈地抽痛着,她咬紧牙关忍耐,想要再次呼喊影的名字,但下一刻就无法抵抗,沉沉地昏了过去。
而一头钻入大雪的陆云初被迫翻身上马,雪风呼啸,劈头盖脸地往她脸上吹,她眼睛都睁不开了。她把头埋在马脖子上,紧紧地抱住马脖子。
无论马怎么奔腾,她都不能让自己被甩下去。
马跑得太快,鹅毛大雪化作了利刃,不停地往她身上刮,即使她把头埋在马脖子后面,也依旧很难呼吸。
她只能低头看到地面上不停后撤的白雪,感受雪不停地往眼睛和鼻腔里灌。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前两世的记忆闪回,她发觉自己都快要忘了摔断腿时的痛苦了。
或许没有那么痛吧。
她想到了闻湛,想到了折磨他的病痛,想到了两世的错过。前两世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去世了,而现在他还活着,他们俩总算是有一个人改变了命运,其实这就已经足够了,人不能太贪心。
她突然恢复了力气,拽紧缰绳,努力地支起上半身往前看。
只是一眼,雪风就迫使她不得不重新闭上眼睛。
前方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至少没有树丛没有悬崖,还能安全一段时间。
她咒骂着,紧紧抱着马脖子。早死早超生,还不如来个痛快。
她穿得很厚,但扛不住在暴雪天纵马疾驰,没过一会儿全身都冻僵了,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是否还抱着马脖子了。
不如松手吧,现在掉下去,说不定不会摔得很重呢?
想法从脑里闪过,她一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
以现在马奔跑的速度来说,若是掉下去,别说摔断腿,能保住命都是奇迹了。
她有些害怕,只是一个松懈,剧情都开始影响她的斗志了吗?
她咬着牙,用尽力气拽着缰绳,手心被勒出了血,但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不仅她浑身冻僵,马也是,缰绳如此勒着它的脖子,它就像毫无知觉一般,麻木机械地超前奔跑,纵身跃入一旁茫茫无际的雪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