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初摇摇头:“我没事,咳咳,你不在我面前这样晃悠我就不会咳了。”
闻湛握着茶杯的手一僵。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无措地将茶杯缩回来。为什么,是因为昨日他承认了自己的清醒吗?他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不承认,她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对他,不要投给他太多目光,只需要分给他一点点怜悯就好。是他得寸进尺,想要的太多了吗……
陆云初见他垂着头不知道想什么,提醒道:“那个,你把围裙脱下来吧。”
闻湛抬头,见她表情正常,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衣裳啊。是他穿错了吗,随意穿着她亲手缝制的衣裳,会不会惹她生气?
他必须要多学习一点才好。闻湛在本子上问:这件衣裳不能穿出厨房是吗?
陆云初嘴角又诡异地翘起来了,她努力压下去,憋着笑意道:“咳,也不是不可以,就……嗯,在卧室穿的话,有别的穿法。”
原来如此。闻湛锁着眉头点头,牢牢记住。
——怎么穿?
陆云初憋不住了,紧紧地咬着下唇,对上闻湛求知的目光,支支吾吾道:“以后有机会再教你吧。”
见她不太愿意告诉自己,闻湛点头,默默收起本子,非常知道分寸。
他先将食盘端过来放下,才伸手到背后解下系带。
陆云初眼神乱飘,努力肃正心思。只是脱个围裙而已,里面还穿着呢!不要贼笑!
闻湛将脱下的围裙认真叠好,想了想,又在本子上写道:穿出来会不会弄脏了,我可以清洗一下再放回去吗?
陆云初大惊,脑海里冒出闻湛洗衣服晾衣服的模样,太违和了,不可以!不要男妈妈!
她疯狂摇头:“不用,真不用。”
闻湛点头,记下了。
他对她柔和一笑,眼神落到食盘上,示意她趁热吃饭。
陆云初手还揣在被子里没拿出来,本来生病了身上就软软的没力气,光穿着中衣更是寒冷。
即使她有点饿了,也依旧没有立刻把手臂从被窝里拿出来,懒洋洋的模样看着像是没胃口的样子。
虽然闻湛只是热了一下饭食,没有难吃一说,但他还是害怕陆云初嫌弃。
他刚才试过了,味道很好。可他关于美味的回忆屈指可数,全由陆云初带来,所以他无法判断自己心中的“美味”是否是真正意义上的美味。
他帮陆云初摆上筷子,又用勺轻轻搅拌白米粥以散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体贴细致的动作看得陆云初莫名想要犯懒撒娇。
她忽然开口道:“我身上没力气。”
闻湛想到自己伤寒的时候,确实是浑身无力,他看着陆云初的眸光更软了,想要劝她:吃饱了睡一觉就能恢复力气了。
刚在本子上写了一个字,就听陆云初接着说道:“抬不起手,你喂我可以吗?”
第二个字刚刚起笔,“唰”地就擦破了纸。
闻湛怔愣地抬头,微微瞪大眼,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脸上的温柔和怜惜全部散去,化作生涩的羞意和努力掩饰的慌张。
从男妈妈到炸毛的猫,只需要一句话而已。
陆云初在心里狠狠谴责了自己一番,谴责完,放软声音说道:“好饿,可是抬不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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