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昌侯冷哼一声,同秦怡一起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直接掉头回家了。
短短一日的时间,此事便传遍了京都城,连宫里都跟着议论纷纷。
“赢儿这个外家,儿子废物贪财,女儿恶毒不贞,属实上不了台面,难怪连最没脾气的简业都受不了他们,我看呐,”圣上轻嗤一声,在棋盘上落下黑子,“活该。”
陆远没有回应他,只是执起白子盯着棋盘,似在斟酌该下在哪一位。
一旁的褚祯给圣上倒了杯水,闻言也只是笑笑:“这件事儿臣也听说了,周家近日怕是要焦头烂额了。”
“都是自找的,朕倒是没想到他家那个妮子会如此恶毒,先前贵妃还说要给你兄长做正妃,幸好朕一直没答应,否则今日被人取笑的,便是大皇子未过门的正妃。”圣上提及此,便一脸不悦,看到陆远落棋后扬眉,“你确定要落在此处?”
陆远沉默一瞬,抬头询问:“能悔棋吗?”
圣上大笑:“培之啊培之,落棋不悔可听说过?不过朕心好,便让你一回。”
“多谢圣上。”陆远说完,果断拿起白棋。
褚祯在一旁吃味:“父皇待儿臣都没这般好。”
“瞧瞧,瞧瞧,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般拈酸吃醋。”圣上嘴上嫌弃,表情却是被取悦了,待陆远重新落棋之后才问,“培之,祯儿遇刺的事,你可查明白了。”
褚祯面上的笑一僵,平静地看向陆远。
陆远沉默一瞬:“卑职办事不力,还请圣上责罚。”
圣上蹙眉:“这么久了半点消息都没?”
“事关重大,卑职想全部查清之后,再同圣上回禀。”陆远间接否认了他这一句。
圣上微微颔首:“也好。”
“麻烦陆大人了。”褚祯温和道谢。
陆远扫了他一眼:“殿下客气,都是卑职分内之事。”
三人继续下棋,直到圣上面露疲色,褚祯和陆远才一同退下。
从深宫到宫门,似乎有走不完的路,陆远平静地与褚祯同行,时刻慢他半步。
“陆大人,不必如此拘礼。”褚祯无奈。
陆远垂眸:“都是卑职分内之事。”
褚祯笑笑,视线又落在他手背的疤上,半晌突然道:“孤记得大人前些年总是受伤,圣上便着太医院研制半年之久,为大人研制出了上好的伤药,连陈年旧疤都能消了,为何还留着这道疤痕?”
“伤药珍贵,小伤不必用。”陆远淡淡道。
褚祯含笑:“是不必用,还是不舍让疤痕消失?”
陆远眼神一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道疤缝得实在不算好,想来那小大夫也不知道吧。”褚祯眼底笑意更深。
两人很快便走进了长长的宫道,四周一个人都没有。陆远停下脚步,沉默地与他对视,褚祯眼底的笑意渐渐消失,也变得严肃起来。
“周励文贪墨一事,想来是殿下传出的吧,”陆远平静地看着他,“卑职替轻语谢过殿下。”
褚祯垂下眼眸:“我帮她,是因为将她当朋友,并非要利用她什么。”
“如此最好。”陆远眼底闪过一丝郁色。
褚祯抿了抿唇,重新看向他:“孤今日想同大人说的,并非这件事。”
“你想让我欺瞒圣上?”陆远直接问,等于直白地告诉他,自己已经查出遇刺一事是他的苦肉计了。
褚祯苦笑一声:“果然什么都瞒不住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