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他的表情太好玩,简轻语没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一瞬间变得生动。褚祯眼眸微动,半晌也跟着笑笑:“不知姑娘芳名是?”
“简轻语。”简轻语大方报上姓名。
今年的随行名单中只有宁昌侯府一家姓简,而侯府几个月前刚迎回久居漠北的大小姐。褚祯瞬间猜到了她的身份,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惊讶……她竟然是宁昌侯的女儿,而不是什么刺客,所以先前的一切都是巧合,是他多想了?
褚祯敛起心思,温和道:“我叫褚祯。”
“褚祯,好名字。”简轻语随口一夸,心道她果然猜得不错,这人随国姓,定然是什么皇亲国戚。
一旁的英儿觉得褚祯这个名字煞是耳熟,可又想不起在哪听过,所以只是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多想。
互通姓名之后,侯府的马车也越过了路障,来到了相对开阔的地方,简轻语看了眼车夫,又重新打量褚祯,观察半天后开口:“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上还有余毒?”
面对她坦荡的眼神,褚祯顿了顿:“……嗯。”
“按理说丹毒还算好治,怎会到现在还未全清,”简轻语蹙起眉头,“定是你的大夫学艺不精。”
褚祯想起太医院那些泰斗,平心而论:“他们的医术应该算是最精湛的。”
“若真是最精湛,为何小小一个丹毒都无法根除?”简轻语颇有同行相轻的意味,说完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个是我自制的解毒丸,你一日三次,吃上三天保准药到病除。”
英儿没想到她来行宫都会带着这些东西,更没想到她还要赠予他人,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大、大小姐,想来褚公子现下还在服其他大夫开的药,您若再赠药给他,他吃重了怎么办?”
“那就把其他大夫的药扔了,吃我这个便好。”简轻语当即回应。
英儿崩溃:“可这些药是您辛苦制成的,这么轻易赠人,是不是不太好?”
“医者仁心,药做出来就是为了治病,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将它赠予褚公子。”简轻语说着,便递到了褚祯面前。
英儿不死心地抓住她的手腕:“不是小气,只是奴婢觉得褚公子已经脱离危险,日后慢慢养着便好,这些药可以赠予更需要它的人,比如……快病死的?”
“到时候再做也是一样,英儿,你不要这么小气。”简轻语对英儿的再三阻挠颇为失望。
褚祯安静地看着主仆相争,半晌轻轻打破了胶着的气氛,将药瓶接了过去:“多谢简姑娘。”既然一切都是误会,那便说明简轻语大夫的身份是真的,见她说得如此笃定,想来真是医科圣手。
“不必客气,你记得按时服药。”简轻语叮嘱。
褚祯颔首:“我会的。”
英儿:“……”见过找死的,没见过三番两次找死的。
药已经送出去,马车也等候多时了,简轻语同褚祯道了声别,便回到了马车上。
英儿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眼看着简轻语进了马车后再也忍不住了,飞快跑到褚祯面前哀求:“褚公子,能将药瓶还给奴婢吗?”
“为何?”褚祯蹙眉,不懂她为何三番五次阻止简轻语赠他药丸。
英儿欲哭无泪:“我家小姐的医术实在算不得好,偏偏又不自知,治病只有越治越严重,从未见她治好过谁,奴婢也是为了您着想啊!”主要是怕他吃死了,大小姐担责任。
褚祯蹙眉,觉得这丫鬟说话颠三倒四。
英儿见他不信,心一横:“您不会觉得自己的伤这么久不好,是因为后来那些大夫不行吧?”
褚祯:“……”
英儿一语惊醒梦中人,褚祯一阵无言,怎么也没想到这是真相,静了许久后才回神:“她不自知,你为何不告知她真相?”
“不忍心。”英儿实话实说。每次看到大小姐为了磨药手都破了的样子,谁忍心打破她的幻想?
褚祯对她的回答无言以对,想起自己因为加重的毒彻夜难眠的经历,眼底闪过一丝不认同:“你就不怕她治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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