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吃什么跟我说,我给您做,你快把您的火给灭了吧。”
“我不,城里人的东西我吃不惯。”
早上五点,冬夜的月牙还挂在树梢上,爷爷就已经摸黑起床自己去了五金店。之前家里的大铁锅太重,不让带上车,他只能重新买一口新的。再买上十几斤的红薯和几斤黑炭,回来的时候,正好错过了上班出门的迟骋彦。
院子里有很大的一块绿地,在靠近墙角的地方用闲置的铁铲挖出一块一平方大小的坑,刚好可以放下自己买的那一口锅。
不愧是庄稼人,利用多余的泥土再混上一些水和草渣,爷爷很快就砌出了一块简易的土灶。
把炭放进去点上火,和当初在家里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这么原始的做饭方式刘妈都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她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烟火味?呼扇着手里的报纸,呛了她好几口气。
“要闻不惯这味,你就进去吧,我自个在这做饭吃就行,你们甭管我。”那根长树枝就是他的柴火棒,搅动几下,不少火星都从旁边的缝隙里冒了出来。
“爷?”披着一件衣服,迟微微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那一处土灶,不由皱了下眉。
“您要是饿了,我让刘妈给您买点东西吃?在市里这么点火,会被人投诉的。”
迟微微的话,他权当做没听到,自顾自地往烧旺的炭火里塞红薯。
“我不图你们的钱,你们也别在我这个老头子身上花钱,我有手有脚的,可以养活自己。”拿出一块褪色的手帕,爷爷抹了一把鼻子。
这里的冬天真是比西北还要冷,要不是有炭火烤着,非要感冒了不可。
没钱买衣服,他的身上披着好几年破旧的棉袄,几处颜色不一的补丁看着就让人寒酸。
走到爷爷跟前,迟微微朝刘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回去。
“爷,我爸已经答应给您钱了,两个亿,足够可以过一个幸福的晚年了,怎么还要跟他置气呢?”
抬起头,爷爷的眼神中有一些不解,“怎么?你跟狗蛋一样,也以为我来着,是找你们家要钱吗?”
这一句彻底堵住了迟微微的嘴,她对面前的这位老人一无所知,但他的这一句话却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和之前印象完全不同的情绪。
哼笑了一声,爷爷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用手里的柴火棍搅动着那一团烧红的炭。
“你太小瞧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爷爷:狗蛋,过来。
迟骋彦:跟你说了多少遍,别叫我狗蛋。
爷爷:谁叫你了,我叫我养的狗。
第二天:
爷爷:来,儿子叫爸爸。
迟骋彦:我才不会叫你爸。
爷爷:谁跟你说话了,我再跟我的狗说话。
第三天:
爷爷:吃饭了。
迟骋彦:……
爷爷:快点,吃饭了,我再说一遍。
迟骋彦:你的狗丢了?
爷爷:我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