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牢房里的兄弟两个:“时间未免也太快了吧。”
牢房的门像是笼子,方便衙役可以随时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也因为如此,这里根本不存在什么隔音,魏宁同徐元嘉的对话自然也清楚地落入这两个人的耳朵里。
代王绕是再淡然,在这个时候也难免动容。越王的神情阴骘,不过他被人用链子拴住,即便想做什么,也没有别的办法。
“两天的时间够久了,等到时间长了未免生变。”
徐元嘉从来不是个仁善的人,但他知道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劝。
“子规在这个时候心软,不妨想想那些同越王军队征战死去的将士。”
他看着越王,意有所指:“作为君主,仁德自然是好事,可放过想要杀死自己的敌人,不过是养虎为患,放虎归山。”
越王连自己的手足兄弟都能杀,何况是魏宁。至于那些酸儒文人,若是敢说什么难听的,下到牢狱中便是了。
魏宁又不是银子,不能指望任何人都喜欢他。
“我也没说过要一直留着他们。”魏宁叹了口气,“便按照元嘉说的办吧。”
他转过身去,不再去看那两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他就是因为上一世的事情了,略有些纠结罢了。其实他的心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需要有人在背后推一把,认可他的决定。
等到从阴暗潮湿的天牢中出来,徐元嘉说:“这两日便好酒好菜供着吧,好歹同子规是兄弟一场,虽然兄弟反目,也能做个饱死鬼。”
魏宁看他的眼神有点惊讶,他还以为徐元嘉会想着榨干那两个人的最后一点价值呢,
“你这是什么眼神,不过是断头饭,你如今都富有天下,难道还给不起这两顿饭,既然决定两天之后要杀了人家,还指望他能告诉你什么能帮助你大业的讯息不成?”
天底下不是没有这样的好事,前提是对方够蠢。不管是姜珞,还是姜恪,显然都不属于这类蠢蛋,如果想要从他们嘴里夺下最后一块肉,就要提防那块肉里是不想下了毒。
“说的倒也是。”魏宁很清楚越王是什么人。
想要同越王合作,都要担心对方是不是会咬他一口,更何况他现在同越王是敌对的关系,便是对方主动向他示好,把东西都交代出来了,他也不敢接啊。
这么一想,他又有几分郁卒,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他当初干嘛非得留着这两个人不可,搞得他这几日还提心吊胆,想想都替自己觉得心酸。
“你要是着急的话,今儿个处理掉也可以,正好你带着这些人回来,有现成的刽子手。手和衣服之类的,都可以等行刑完了再洗。”
“那什么,还是等过两日再说吧,今儿个难得喜庆日子,要是留下这种阴影多可惜。”
魏宁不由得觉得凉飕飕的,徐元嘉要不要把砍人家脑袋的事情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啊,凶残程度简直不是和他一个量级的。
也难怪那些个囚犯落在徐元嘉手里总是扛不住,也不知道徐元嘉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偏偏徐元嘉不仅是生得好,还颇得老天爷垂爱。
徐元嘉和他对视:“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魏宁忙说:“没有,我就是突然特别想抱一抱你。”
那什么,他这算不算上是抱上了天底下最粗的金大腿。
徐元嘉朝着他伸出手来,压了压脸上的嫌弃。
看他动作,魏宁还有点茫然:“啊?”
“你不是要抱吗?”
魏宁风尘仆仆赶回来,身上都脏兮兮的,他都不嫌弃他脏了,要是不抱他就不给抱了。
魏宁赶紧把自己的燕王妃抱住,举高高,然后在原地转了两圈,转得徐元嘉头昏眼花,才把人给放下来。
“赶紧去洗澡,然后去吃洗尘宴。”
“好!”只要不和他计较之前的胡说八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