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喊住他:“元嘉,等一下。”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徐元嘉站定,回头看他。
魏宁指了指徐元嘉的头顶:“你想跳江我不拦着,不过现在你头发是乱的,没弄好。”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
这船上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徐元嘉这么顾及形象的人,怎么能披头散发的出现在外人面前。
徐元嘉冷哼一声,然后在梳妆的地方坐下,自己拿着玉梳把头发梳理整齐。
魏宁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从徐元嘉手里接过他的那把玉梳:“看你毛毛躁躁的,还是我来好了。”
他许久不曾做这种事情了,等到了岸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现在练一练手艺也是好的。
魏宁的动作有些毛毛躁躁的,好几次都扯到了徐元嘉的头发,他倒没有抱怨头皮被扯得痛,只关心另一个问题:“你束发的手艺倒退了,这一年半来,谁替你束的发?”
他进入荣国府之后没几个月,便把魏宁的衣食住行全部接收过来,大概成婚半年,就没让侍女替魏宁打理过头发。
魏宁出门在外,不能带侍女在身边,但也不可能时常换着人伺候,这伺候魏宁的人选,就很耐人寻味了。
魏宁也没多想,他随口回答了句:“是燕八。”
大丈夫,琐碎的事情不可能面面俱到,但乱七八糟的人他也信不过,自然是从自己的亲卫里挑。
徐元嘉脑海里浮起燕八那张沉默寡言的脸,虽然燕八不爱说话,但人长得还是挺俊俏的,而且关键的一点是,燕八没有老婆。
他拿起束发的玉冠把最后一步做好,然后十分好心地提醒起魏宁:“燕八年纪好心也不小了吧。”
“比我大三岁。”
徐元嘉意味深长地道:“那就是二十有八,你偶尔也得关心他们的婚事了。”
魏宁哀怨瞥他一眼,一大早就喝醋,牙都要酸掉了。
他是将军,也不擅长做媒啊:“燕八是我的得力属下……”
魏宁拖长音调,徐元嘉一挑眉:“所以?”
“所以他成婚,我们得出份子钱,还得花钱给他娶媳妇。”
徐元嘉从善如流改口:“那就算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还要打仗,又是一笔极大的支出,现在要省吃俭用,没有闲钱。
“啊湫!”站在帆顶的的燕八打了喷嚏,差点没摔下来。
他底下的燕十二仰着脖子啧啧他:“八哥你悠着点啊,这一年半年不见,这轻功都倒退了。”
下来的燕八摸了摸鼻子没说话,他总感觉刚刚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念他。
他们回来的时候十分幸运,江上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甚至连暴雨都没有,风平浪静,连水流都是顺着他们走的方向而行。
魏宁从淮安王领地赶来的时候花了三日,但接应的船走了两日便抵达了对岸。
水路之后,已经到了淮安王领地,但是到他们的大本营,还要走几日的陆路。
按理来说,回去的时候已经在魏宁可控的范围内,也不用担心皇帝会率军打过来。
但魏宁赶路就赶得很急,原本他们都是坐马车,魏宁嫌马车太慢,改为骑马。
徐元嘉的骑术还可以,但这种长时间的快马奔腾太耗费精力,魏宁嫌他跑得慢,干脆把将军夫人抱上马,两个人共乘。
这本来是十分暧昧的事情,但徐元嘉被颠得脸色青白,什么暧昧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中途他实在受不了,让魏宁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