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嘉点点头:“在没有弄明白他们为什么能把我丢了的情况之前,我不会想着做什么的。”
魏宁说的对,身世之谜,他是得好好解开才行。
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被抛下的,怎么现在又装模作样的要找他回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帮人。
见他如此,魏宁舒了口气,明明什么话都没有再继续,两个人像是约定好了一般,接下来的日子里,谁也没有提到那两个话题。
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做了许多,没有好结果的时候,有些事情不管是魏宁或者是徐元嘉,都不准备把它放到明面上来。
时候未到,说太多没有任何意义。
春去秋来,春闱本来是在春夏交接之际,而秋日通常是问斩的好时机。
炎炎夏日本来十分难熬,但对那些被定下罪名,等待秋后处斩的官员而言,今年的夏日实在是太短暂,就好像是一眨眼,昨儿个还是在朝堂之上,今儿个他们便要被绑去游街示众,推至午门斩首。
行刑日的这一天,左琛请了世纪凑,简单的做了伪装,静静地站在人群里看刽子手行刑。
只见一身横肉无比雄壮的刽子手起刀落,一颗脑袋便滚落下来,那赤着膀子的刽子手,也被溅了一身血。
左琛其实也算是将士,但他几乎没怎么见过血,镇压暴乱也都是以恐吓为主,这样直白地面对行刑,还是头一回。
小时候,总是有祖父贴心的遮住他的往眼睛,但现在,他的祖父已经老了,不能再为他遮风挡雨了。
左琛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行刑台,一个又一个,那些官员的脑袋在刽子手的刀下,和西瓜没什么分别。
每一个官员被砍头,他的脸色便煞白一分。
站在他身旁的魏宁道:“既然看不下去何必勉强自己。”
左琛认真答复他:“我只是觉得唏嘘,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事实上,因为离台子很近,他甚至能闻到血腥味。
左琛的洁癖没有徐元嘉那么严重,可站在前端,内心还是翻江倒海,有些作呕。
可只有这样,他更要记住这些人的惨状,因为真的只差一点点,左老爷子可能就没了。
这主要是因了魏宁的功劳,或许还有魏宁的世子夫人徐元嘉的。
因为被牵扯到此次的舞弊案中,明明是正儿八的好苗子,徐元嘉却在一开始并没有得到今上中用,而是同其他进士一般进入到翰林院,做一名小小的编修。
但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徐元嘉便凭借着其出众的学识,从翰林院中出来,成了陛下跟前一名小小的中书舍人。
齐国中书舍人有六,记录天子起居,取资历最深者,替皇帝拟旨,起草诏书。
虽然官职级别不高,却是陛下身边亲近的属官。
徐元嘉的资历还不够,但因为容貌出众,才华横溢,十分讨天子喜欢。
若非徐元嘉帮忙,可能左老爷子就死了。
“你娶了个好妻子。”左琛说,“他比我强很多。”
他一开始觉得,徐元嘉不过是小官出身,还是个庶子,除了一张脸之外,压根配不上自家友人。
但现在他觉得当初的自己仿佛是个傻子,很显然魏宁的眼光比他好多了,娶个老婆还能这么厉害。
魏宁心想,你要是知道了徐元嘉真实身份,只会觉得更厉害的。
“你的夸奖我定然会转达给内子。”魏宁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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