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徐元嘉没说话,但他身旁的人也浮现出不赞同的神色来,小声替徐元嘉抱不平了一句:“第二名也是很好的。”
他要是能考个进士科的第二名,莫说第二名,便是第二十名,家里的老母也能买鞭炮放个几天几夜,大宴宾客,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自己儿子高中了。
徐元嘉这样的成绩,当真已经是十分出众了。
倒是徐元嘉淡然下来:“知道了,我会在家里等你。”
魏宁这么说,就意味着事情并不一般,兴许他应该回去打探一番那位张珂是何许人也,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
等目送徐元嘉坐上自家的马车回去了,魏宁又低调的从挤满了举子和官员的礼部南院离开,回到更为安静的办公区域。
京城世家子弟众多,只有特别出众的和特别纨绔的才会受人关注。
一般人家,也只有嫁女娶妻的时候,会去仔细打探对方的详实,即便如此,也不是各个都能有那个能耐打听的真相。
而且越是豪门世家,越不可能让外人看清楚详实。
张珂,是一个十分低调的人,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也不是什么名动京城的才子,所以知道他真实水平的人不多,但并不是没有。
倘若他没有记错的话,此次的进士榜会在文人士子当中引发轰动,然后有人会向上检举,要求重考。
一般涉及到科举舞弊,被录取的举子都要全部参与重考,如果确认举报的属实,皇帝会龙颜大怒,勒令彻查。
若是名次并无问题,举报的人自然也要担起责任,被打入牢狱之中。
希望那些个不平的举子不要举报到他这里来才好,凡是卷入这种事情的官员,不管是负责监考的还是负责查事情的,那都落不得好。
魏宁打算这几日低调一些,暂且静观其变。
当天晚上回去,魏宁便同徐元嘉说了张珂的事情:“依着张珂的能耐,绝不可能超过元嘉,我对他不是很了解,但正常来说,张珂应当连进士都考不取,莫说做榜首,我估摸着过些时日,礼部和吏部会安排人重考。”
现在大张旗鼓的庆贺,实在是太招人惦记了。
魏宁想了想:“庆贺还是必须要的,不然显得太突兀了,你考取了这样的名次,太冷静了就显得反常,到时候闹起来,指不定有人觉得你也参与作弊了。”
徐元嘉提出建议:“那就拖上一些时日,可以先做筹备,做得浓重一些,但尽量把宴请宾客的时日往后拖延,拖到消息爆出来为止?”
魏宁点点头:“这个法子也可以,那就按这么办,这事情先不要和祖母说的太清楚。在宴请宾客的事情让,她若是与你有分歧,我会去同她说明白。”
徐元嘉道:“我今日也去查了,的确是如子规所言,有张珂的同窗,已经写了联名状要往上告,子规可是打算把这事情接手下来?”
寒门举子想要告官员,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像百姓有冤情,能够抵达圣听的有多少。
必须要有一个有分量的人传递消息,同皇帝说了,皇帝还放在了心上,才会下令重考。
一般的官员,是不会为举子做这种事情的,因为他们得罪不起上面的贵人。
张珂是御史中丞张靖之子,而张靖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张珂的堂妹,是皇帝的妃子。
这样一个高官,一但把他牵扯进去,那动荡的不是一丁半点。
官官相护,很有可能举子们的陈情书还没递上来,就被人着手压了下去。
“不,我不打算接手这件事,而且有你在,那些举子也不一定会告到我这边来。”
第一是张珂,第二是徐元嘉。
当初乡试的时候,徐元嘉横空出世,便有人不服,当时魏宁授意,把前几的文章都贴了出去,便有人闭了嘴。
毕竟他们从未听过徐元嘉,也不知道徐元嘉是何方人物,这篇文章的好歹,他们也是分的出来的,没准人家水平就是这么高。
可是张珂不一样,张珂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他是个什么水平,其他人能不清楚么。
魏宁说:“我是尚书省右仆射,尚书省主管六部,这个进士榜的事情只要一打听,就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多花些心思打听,也能弄清楚情况。文章是你写的,可他们不清楚你的学识,既然你卷入到这里头去了,瓜田李下,被人怀疑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那我们什么都不做?”想到有个废物压在他头上,徐元嘉心中就十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