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邀功一般地说:“还好我们两个来了,我们来的时候,这男人正偷偷摸摸得进入世子爷的房间,欲行不轨,我就把他给捆了。”
燕十二盯着益州刺史看:“刺史大人,我们世子爷虽然比不得代王尊贵,可也是荣国世子,还是从二品的尚书省仆射,你把他安置在这么个小院子里,却让这么个刺客,接近我们世子,不需要交代一下?”
燕十二今天可以啊,今晚被灌了一肚子酒的燕六也忙搭腔:“小十二,瞧你怎么说话呢,便是刺史不管,这不还是有王爷么,王爷最是心善,自然不会放过这试图刺杀世子的歹人。”
听到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嘴里被塞了一块布的歹人拼命摇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直被抢白,没有能说话的益州刺史忙开了口:“他不是什么刺客。”
燕十二便一改先前的笑眯眯的样子:“刺史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包庇刺客?”
众人的心神全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吸走了注意力,除了徐元嘉之外,没有人注意到床上躺着的魏世子眼睫毛如蝶翼振翅,轻轻颤抖了一下,徐元嘉不动声色地掐了他一把。
魏宁被这么一掐,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他稍稍睁开一条缝,便看到了映入眼帘的徐元嘉的脸,吓得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徐元嘉被魏宁这反应气到,嚯地站起身来。
他转过脸来,把心中的怨气全部迁怒到了益州刺史身上:“他不是刺客是什么!”
益州刺史被他这阴鸷的眼神看得心猛地一颤,他看向代王,然后上前给了那“刺客”一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年轻男人白皙的脸红肿了大半:“说起来实在叫人难以启齿,这是下官的小儿子,高文景。”
这话一出,满室寂静。
燕十二忍不住挖了挖耳朵:“等等,刺史大人,我没听错吧,你刚刚说这刺客是谁?”
高刺史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是老夫的不孝子,高文景。”
他拔掉男人口中塞着的浅紫色丝巾,后者终于能发出“呜呜呜”以外的声音。
他朝着益州刺史特别委屈可怜的喊了一声:“爹!”
“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样不争气的儿子。”益州刺史十分不怒其不争地踢了高文景一脚。
“刺客”能说话了,三方对峙之下,众人很快把事情理清。
高刺史同自己的妻子育有两子,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把体弱多病的小儿子当成女儿教养,以换取儿子的长命百岁。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们把儿子养歪了,尽管满了十二岁之后,他们没让高文景再穿小姑娘的衣服,高文景却还是觉得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儿身。
他们见到的,高文景穿着属于女子的衣物,出现魏宁的房中,便是因此缘故。
至于为什么回出现魏宁在的房间,高文景给出的理由是:“走错了地方。”
便是他们当中脑子最直的燕八,也忍不住出声道:“刺史府是你的家,不可能走错。”
他在远处的时候看到了,高文景的动作犹犹豫豫,最后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如果是走错,要么是想着事情,心无旁骛,没带眼睛看路。
高刺史又踢了儿子一脚:“他从小有个毛病,便是喜欢看美人,想来不知是从哪听说了世子的容色,想着明日世子便要离去,竟偷偷摸摸找来这里看。”
徐元嘉冷声道:“既然是刺史之子,大人设宴时,光明正大看就好了,为何行此等鬼祟之事?”
“是犬子胆小,怕自己失态。”
燕十二嚷嚷说:“胆小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反而敢摸到人家房里来,这算是哪门子的胆小。”
他看向代王:“王爷您是我家世子的表兄,这我家世子已经娶亲的事情您也知道他清清白白一个人,因为陪您来赴约,要不是我们赶到,他搞不好会失身,您可千万要给我家世子做主啊!”
躺在床上的魏宁继续装死中,这个话题就不能出去再讨论吗,他为了避开暴风圈还得一动不动躺多久。
他没睁眼,但徐元嘉看他神情变化就知什么意思:“这是刺史府出的事情,刺史大人教子无方,儿子做错了事,他不愿责罚,那便应由高刺史负起责任,王爷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