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厨房的菜都拿过来了。”
丫鬟翡翠打断了他们夫夫两个的话,不是她不识时务,这天还未转热,风一吹,饭菜就全凉了。
“都端进来吧。”
几个侍女小厮相继进了中堂,往方桌子摆上了六菜一汤,份量不多,供他们两个人吃是绰绰有余了。
魏宁出声屏退了仆从,又命人把屏风搬过来挡着,虽然隔墙有耳,这屏风用处不大,但聊胜于无。
徐元嘉用清水净了手,在魏宁的对面坐下,他继续先前的话题:“子规今儿个都做了些什么?”
魏宁也用雪白的巾子擦干净手上的水珠:“自然是处理因为婚事休沐积压下来的公事。”
他特地强调了“婚事”这两个字,表明自己是因为和徐元嘉成婚才会如此辛苦的,所以那些讨厌的账本就不要压在他头上了,术业有专攻,徐元嘉最开始就是户部起家的,算这种东西应该很有天赋才是。
“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公务实在繁重,家事还得多由元嘉操心才是。”
说到朝堂上的事情,魏宁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顺口便提了一句:“对了,今儿个左琛没来上朝,听说是心有郁结,昨儿个夜里发了热。”
徐元嘉拿筷子的手顿了顿,他抬起头来,视线从菜肴移到了魏宁脸上,心中只冒出四个大字:蓝颜祸水。
魏宁被他看得不自在,他扫了一眼桌子,然后夹了个大鸡腿到徐元嘉碗里:“你看我干什么呀啊,看我又不能填饱肚子。快吃饭吧,再不吃都要凉了。”
徐元嘉本是个斯文人,但却狠狠地在魏宁夹给他的鸡腿上狠狠咬了一口,动作带了几分兽类的野性,也不知道这鸡腿是被他当成了谁。
然而等魏宁抬起头来的时候,徐元嘉又恢复成了那个神仙一般的贵公子,吃个鸡腿的样子跟吃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似的。
徐元嘉也就这皮囊无可指摘了,蓝颜祸水!深感自己地位动摇的魏?大齐第一美男子?宁低下头来,愤然咬了一口青菜。
下一秒,一只素白修长的手把青花瓷小碗盛着的汤推了过来:“这是我让厨房煨的汤,鸽子炖党参,十分补脑。”
魏宁抬起头来,也动手给徐元嘉盛了一小碗:“元嘉辛苦了,你也喝。”
小厨房里做的饭菜,基本上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吃,他是不担心徐元嘉给自己下毒的。
“对了,那些账本……”
魏宁语气幽幽地强调:“我近来公务繁重……”
徐元嘉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今儿个来的管事,都是些好说话的,但剩下那一半,都有点儿棘手。”
“等入了官场,棘手的事情更多,元嘉拿这个练练手便是。”
徐元嘉觉得魏宁真是心大,自家产业随随便便就拿来给练手。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无所谓魏宁偏心,只要这偏心是偏他这一方就成。
他又问了一遍:“子规说过会庇护我的,对吧。”
“对。”
“再过三日,我便能把剩下这些账本处理完。到时候就劳烦夫君同我走一遭了。”
魏宁警惕看他:“你想干什么?”
徐元嘉朝他粲然一笑:“狐假虎威,老虎不在,只对小兔子管用,对凶狠的豺狼威慑力却不够。豺狼在前,老虎得在当场护着狐狸才行,夫君说呢?”
魏宁能说啥,三日之后是他的正常休沐日,徐元嘉连这个都算好了。
他猛地喝了一口党参鸽子汤,简直鲜掉他的舌头:“你说的都对。”
徐元嘉朝魏宁勾了勾手指,魏宁没动,坐在椅子上茫然看他。
“真是呆子。”徐元嘉心想,他懒得解释,干脆起身,跨坐在呆世子的腿上,啾了自家男人一口:“这是利息。”
他要借用魏宁的“肉身”,自然也得付出什么,这是肉债肉偿的利息。